看到人脸的一瞬间,我吓得直接愣住了,一动都不敢动。下一秒,它直直地朝我扑过来,我吓得直往房门那里跑,不过我心里十分清楚,就算我能跑到房门那里,后面的脸也会追上我,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只觉得背上的温度陡然上升,环绕在脖子上的手臂温度也顷刻升高。紧接着,视线一下子就清明了不少,宛如一股外来的力量陡然注入体内。
于此同时,耳边的声音仿佛突然被扬声器扩大了一样,直往我的耳朵深处钻,有那么一刻,我几乎觉得自己已经聋掉了。然而那巨大的啸叫也只停留在耳畔,并没有继续前进一步,此时我根本不敢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只晓得赶紧回到屋内。
虽然我吓得不清,但是脑子还是能反应过来,刚才保我无虞的,肯定是手上拿着的光源。
我不知道到底遇上了什么邪秽,不过烛台掉到地上以后,这些东西立刻开始蜂拥过来,而且我也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结界一样,无论朝哪里走,都是在原地打转。这也是为什么,师父刚才不断在我耳边,催促我拿上手里的灯。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身冷汗。
倘若不是发现的早,及时回身去拿地上的油灯,恐怕已经早早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还没迈出几步,我立刻发现,自己距离房门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不知何时,那种结界被悄然打破,但肯定跟背后的师父有关。隔着衬衣,我也能感受出他身上的温度,俨然不是正常人身上的温度了,最少也得有四十来度以上。但这种体温不是因为发烧而上升,而是瞬间变化的,我几乎能感受到他体温升高的过程。
向前冲了几步以后,我已经来到了房门口,两步迈入房门之内,后脚跟踢过去,门就被带上了,我也顾不得师父,迅速转过身子把门顶上。
就在我靠到门上的那一刻,外面也有一股力量一下子撞了上来,若不是我斜顶着地面,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门上,恐怕早就不堪重负。
没等角力开始,我赶紧扶住门栓朝自己这里推过来,紧紧地卡到卡槽中,此时我还不放心,又把门上门下的两个插销全部都插上,要是在平时,这两个插销是绝对排不上用场的。门顶的插销甚至有些锈掉了,好容易才把锁舌顶进去。
砰——砰——
仿佛是有人在用拳头狠命地砸门,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褪去。
关上门以后,我更担心的是窗户那里,木窗之上,只铺了两层不厚的油纸,根本没有任何抵抗撞击的能力,不过那盏油灯依然还是亮着的,灯光从屋内渗透到屋外,成为整片黑暗里唯一的火光。
关门时猛烈地转身,我扶不住背上的师父,他已经滑了下去,此刻软软地倚靠在墙角。我上前想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体力早就已经被耗尽了,这一拉,竟然没有拉起来,我反倒失去了支撑,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
既然外面的东西进不来,我也渐渐放下了忧心,索性就和师父一起窝在房间一角,等着天亮的到来。
其间,外面风声大作,依然没有歇下来的趋势,门也是时响时不响的,偶尔还有瓦片从屋顶上跌落,砸到地面上,碎裂成无数的碎块。枝叶被劲风吹折,砸到窗户上,发出砰砰地响声,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墙壁也不再纹丝不动,会突然轰地倒塌。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昏昏沉沉,清醒了一夜,这个时候困劲上来了,上下眼皮直打架,蜷缩着身子闭眼。
迷迷糊糊间,只听见外面遥遥地传来一声鸡鸣,吹了一夜的风,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只有偶尔的一阵刮过窗前,吹得窗上油纸一阵颤动。
外面已经开始放亮,清晨的朦胧透过门上的几个小缝隙,透进屋子里来。大白天的,应该不再有妖鬼出没。我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天光大好,久违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见了床上缓缓漂浮于空中的灰尘。床边的那盏油灯也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灯油,不知何时熄灭了,冰冷的灯芯在诉说着昨夜的危急。
我突然想起来师父还在旁边,连忙转头,师父还瘫软在那里,看上去就跟死掉了一样毫无生气。我顿时一惊,赶紧伸手去探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很微弱,但很平稳,看来师父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小憩几个小时下来,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于是支着墙站起来,弯腰将师父的手臂缠在后颈上,搀住师父的腋窝,一步一步朝床边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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