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上这张脸的时候,我当时就炸了,活了这么多年,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那白色的雾状人形,此刻就漂浮在我的面前,而那张若隐若现的脸,就隐藏在与我齐平的位置。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顿时消散。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差一点把手里的烛台丢出去,急忙退回屋内,一直退到墙角。目光则一直注视着那扇敞开的门。
不过刚才的景象没有再出现。风依旧在屋外呼啸,而那团人形白雾仿佛梦一般,没有再出现。这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了,再仔细看,却怎么也瞧不见那里有什么东西。
砰砰——
敲门声开始弱下去,不过还是很清晰。等到风声减小了一点,我才想着再去外面看一眼。等我想走动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腿已经完全木掉了,稍微动一下,就会一阵尖酸的刺痛从脚底向上涌,不过这好歹是真实的感觉,跟刚才的眼见比起来,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等我再探出头去的时候,那一缕白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小心翼翼地端着手里的火烛,跨出门去,晚上的寒气一下子就席卷了上来,往裤洞里钻。沿着墙根,我慢慢往门那里踱去,目光依旧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口井,生怕又跳出什么东西来。
刚刚来到门边,还没到门旁那块缺了块角的立石那里,只听“咣”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门竟然自己开了,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而门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刷刷作响的高大树木。
我的冷汗又下来了。半夜三更的,有人敲门就算了,开了门还没见到人,这怎么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突然觉得,脖颈后面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滑过一样,很类似那种薄纱般的丝绸。
不该把自己背后暴露在外的。我咽了口口水,想回头看一眼,但脖子已经僵住了,根本转不过去。所有的鬼怪传说此刻都浮现了出来,我想起了背鬼魑的故事。
鬼魑就类似于那种民间的传说,这些东西在几十年前在当地还大为盛行,后来,整个县都开始了摒除封建迷信的行动,草鬼婆、巫医之类的人慢慢消失了。
老一辈人都知道,鬼魑这种东西,不喜阳光、昼伏夜出,以山里的食草动物为食。那些在山上放羊的人,都会赶在黄昏之前把羊全都赶回去,不会让牲畜在野外过夜。
它的可怕之处,不是在杀死牧民的羊,而是会附到人身上。当误入山中的人们进入它们的领地时,它便会悄然附着在人的背后,而被其附身的人,不仅不会感觉遇上鬼魑,甚至连它什么时候上身的都不知道。
鬼魑伏在人的颈背处,就像小孩一样抱住大人的脖颈,谓之背鬼魑。久而久之,人会觉得自己的颈椎异常酸痛,怎么都不见好,这个时候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魑上身了。
有的人会选择下山,去当地的卫生所瞧瞧毛病;不过许多人还是选择找自己村子里的巫医,举行一些驱鬼的仪式来祛除。
眼下,我就感觉到自己的颈部被什么东西附上了一般,总之就是转不动脖子。
我正害怕身后突然传出什么动静,余光瞥见,道观门口的地上,趴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一只手已经快伸到我的脚边。
这一下我直接就蒙了,直接狠狠地踹了一脚,鞋尖踢到了肩胛骨的位置,随即一声闷响传来。
乍一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正是这个念头一出,我才看出来,这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人嘛!烛光的光线太暗,地面上的那个人又身着浅色的衣服,所以看起来才像什么邪秽的东西。
而那个声音!
我登时蹲下去,把蜡烛凑近这么一看。披头散发之下,正是我的师父!
我竟然给了我师父一脚!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了,他趴在地面上,手指在青砖上画着,像是在描绘什么符号,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俨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再不救治,恐怕就要宾天了。我连忙把油灯放在一边,搀起师父的身子。
这一搀不要紧,他全身的骨头竟然全都是软的,不知道有没有哪里出血。风又开始呼呼地刮,我连忙把他的手臂挽到身前,用力地把他背到身上,也来不及关门了,就往道观里面走。
我愣了愣,是不是应该去师父的房间,平日里他紧锁大门,钥匙不知道被他放在哪。眼下他近乎昏迷,万一打不开门,两个人待在门口也不是办法。正好我房间的窗户还有亮光,于是刚迈出两步便拐了道,径直往我的房间走去。
突然,我的肩膀被什么东西钳住了,我一惊,瞥见是师父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抬了起来,紧紧得卡着我的肩,喉咙里“咯啦咯啦”的,嘶哑地听不出话来。
一瞬间,我以为他也中招了,碰上了什么不该遇上的东西。
不过下一秒,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嘴边的话说了出来:“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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