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小路上咕噜轴转动的声音和匆匆脚步声混杂。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到最后只剩下端坐着的轻风道影。
拐过平矮的旧木房,一道粉红色的影子正双手交握颇为紧张的凝望。
她身后屋内不停的传来窸窣声响。
百里枕雪透过窗户探究般地望了一眼,两颗人头涌动,认真细致的从黄花梨木大漆雕花戎纹食盒中取出盛着精美别致食物的碟子,动作接连不断马不停蹄。
“百里公子!”江沫鸢面含春色,眼放柔光。
百里枕雪也随之温和,缓缓走进:“江大小姐。”
屋内两个人暗暗抬头,扫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忙。
江沫鸢道:“听闻公子还未用餐,我便招呼了小厨房给公子做了一些饭菜……”
“让江大小姐久等了,是在下的不是。”他说着请江沫鸢进屋。
“哪里,竟让公子住这般破旧的房间,是江门失礼了。”
江沫鸢提起裙角,与他并肩而行,回到屋内。
“看来菜已布好。”江沫鸢笑道。
百里枕雪将一桌珍馐尽收眼底,又看到昨日还未吃完的一碟咸菜和着碎掉的土碗倒在了一旁的食盒最上层,只觉有些讽刺。
他仍旧温和回应:“多谢江大小姐。”
“百里公子莫要生分了,叫我沫鸢便是。”
百里枕雪但笑不语,推置桌旁。
一时无话,江沫鸢便提起脚边的东西搭讪道:“公子这是……”
百里枕雪淡淡一望,目光从竹片移到她白皙光滑的手指上:“闲来无事,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江沫鸢笑了笑,随手便将镂空的竹底放了回去:“公子真是好手艺。”尛說Φ紋網
玩物丧志的东西。
身旁梳着双丫发髻的侍女露出淡淡的嘲讽。
年老的嬷嬷站在一旁,抬眼又看了百里枕雪一眼,那双精明的眼睛紧巴巴的皱了一下,“小姐……”
刚想坐下的江沫鸢一愣,只听嬷嬷说:“小姐忘了,你还有要事,可别耽搁了。”
江沫鸢不明所以但见嬷嬷眼里的不赞同便起身,顺着嬷嬷的话歉意道:“对不住了百里公子,我方想起自己还有一些事情尚未处理……”
“若有急事,江大小姐便先去忙吧。”
江沫鸢又歉意的告谢之后才转身离开。
三人转身之际,杨嬷嬷又不自觉往后看了他一眼。
百里枕雪的笑容如同面具一直紧贴在脸上,他大抵扫了屋内一眼,昨日还布尘的角落、缠绕的蛛网皆已干干净净。
翻出来的旧柴火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露出一整个完全的木桌,顺手拉开长长的木桌抽屉,满满皆是未开封的新烛。
他从抽屉旁无人察觉的缝隙中抽出一只长长的银针,放入布好的酒水中,随即插入一碟精美的菜肴里,再缓缓抽出沾着油水的细亮银针,将其置于眼底。眉眼细长露出意味不明的柔光。
嗯,约莫是无毒。
那便再等等。
他推门往外,瞟了眼安安静静呆在一旁的竹片,轮椅缓缓碾过,发出咔擦的响声。
这个脏了。
伸手拨开另一边的柜子,打开一排的竹篮,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皆未收边。
他随后提起一个,咕噜轴转到院内,纤长食指灵活的编织,听风细语,舒缓收边。
走出百里枕雪的视野,江沫鸢忍不住问道:“嬷嬷,为何?”
杨嬷嬷福身请罪:“这回是嬷嬷逾越了。但是恕奴才多嘴,这些时日事出不穷,门中并不安稳,夫人又……总之,门主不希望姑娘与百里公子在这段时日见面也是为了小姐好。”
江沫鸢抿唇道思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这婚约之事已宣之于口,那么闻声而来之人必定不少。父亲的意思我能理解,只是七平八稳亦得细水长流。否则便会大意失荆州。”
她说完看了眼眼前两人,询问道:“你二人是第一次见百里公子,觉得此人如何?”
双丫发髻荷叶碎边长裙的侍女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既比不得三皇子家世显赫,又比不上李世子武力高强,玩物丧志,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杨嬷嬷低头遮住眼神黑沉:“不卑不亢,有些意思。”
江沫鸢闻言轻笑,面露柔和之色的揉了揉知月的发顶:“我与嬷嬷所见略同。万丈寒冰下跪一夜,他却一声未吭,我便觉他非池中物。”
江门中可没一个简单的。
“别说乔家,江门中也没一个简单的。”封如霜叹了口气。
江浅微微一笑并不多话。
若是世上的人简单,江浅也不会变成今日的江浅。
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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