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三年，我的学生全成精了

先前城隍刚刚来到桃山县的时候，就明确说过，等自己忙完这阵子后，便会摆下酒宴邀请叶缘，表达谢意。

对于城隍表达谢意，叶缘的兴趣不是很大。

他当初出手相助，本身也没有想过要图回报。

但酒宴还是感兴趣的。

听说县里开了几家酒楼，早就嘴馋了，奈何囊中羞涩，没有银两。虽然说叶先生完全能靠“刷脸”白吃白喝，但叶缘哪里是那种厚脸皮的人？

强忍着一直没去。

如今城隍邀请，总算是能去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了。

顺便，他还有许多疑惑，想要从城隍那里得到答案。

日游神说，城隍老爷在酒楼摆下宴席，叶缘本以为他应该在酒楼中等待。

可是自己走在山道上，就看到了城隍的身影。

城隍穿着淡青色的短衫，头上戴着圆帽，皮肤白，就像是一个富家员外。

叶缘之所以认定此人就是城隍，是因为能够看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香火之气。

凡受人间香火的神灵，身上一定少不了香火气。

“叶先生，小神已经恭候多时了。”

城隍大老远，便躬身拜下，态度极其恭谨。

叶缘加快步伐，将他扶起。

“尊神只需要在酒楼等候便可，为何来山道相迎？这不是折煞了叶某吗？”

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灵。

态度谦卑的让叶缘都感觉到尴尬了。

“何来折煞之说？若无先生出手相助，小神只怕是早已身死道消，哪里还有今日摆宴的机会？”

城隍面上带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有一种严肃感。

“先生大恩大德，小神无以为报，将来若有差遣，便是刀山火海，小神也义不容辞。”

轰！

空中惊雷炸响。

神明不可轻易许下誓言，一旦许下，苍天鉴之。

若是违背了，后果不堪设想。

许多人被惊雷震撼，抬起头去看天空，只见天朗气清，哪有半点要下雨的意思？于是嘀咕几句，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但叶缘知道，城隍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里面，蕴含着怎样的诚意。

“唉，何必呢？尊神何必如此？”

叶缘摇了摇头，若他事先知道，肯定是要阻止的。

他帮城隍之前，只是存着试一试的想法而已，没觉得一定会成功，更没想过报答。

城隍如此认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

要说心中没有欢喜，那也是假话。

城隍能够摆出这种态度来，说明了叶缘没有帮错人。

这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神灵。

木已成舟，再多说就没有意思了。

二人并肩而行，朝着酒楼走去。

一路上不少熟人见了叶缘打招呼，他们不会想到叶缘身边那个看着很是和善的员外竟然就是城隍老爷。

“上次尊神出现，身穿官服，还佩着刀，很是威严，如今换了一副装扮，立即就显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叶缘笑着说道。

“不是换了装扮这么简单，小神本尊还在庙里供着呢，如今不过是一尊化身罢了。”

城隍先是回答了叶缘的问题，继而感觉到奇怪。

“叶先生莫非不知神灵本尊不可轻动的规矩吗？”

叶缘也觉得奇怪。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呢？”

我不过是一介凡人，刚刚才踏上修行路而已。

修的还是仙道，对神道不了解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城隍哑然。

他显然以为，叶缘应该无所不知才是。

“做神明就跟做官一样，都有条条框框，有各种规则，不过为官者，最善于的就是钻规则的空子，古往今来，破坏规则的贪官污吏如过江之鲫，遵守规则的好官却是凤毛麟角……但神明不同，成为神之后，一切规则都变成了实质，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错事，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上天！”

不过既然叶缘表明了自己不知道，城隍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尽力介绍了起来。

“不得以真身随意出行，就是众多规则中的一条，还有先前叶先生也知道的，身为城隍，不能离开自己的辖区，也是规则之一，除此以外，还有很多。”

叶缘点了点头，随意问道。

“神明责任重大，当有规则约束，此事合理，不过叶某有些好奇，若是违背了规矩又会怎样呢？”

城隍思考了少许，说道。

“小神还没有干过违背规则的事情，但当初站在平山县边缘，被神道桎梏阻拦的时候，我依稀间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踏出了那一步，走出了自己的辖区范围，很有可能会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形神俱灭？

“竟然如此残酷！”

叶缘微微变了脸色，说道。

“有法可依是好事，但法过重就有些不合乎情理了，这制定规则之人，未免有些过于武断了吧？”

叶缘并不是一个容易心慈手软的人，做错事，付出代价，很正常。

可换位思考一下，若自己是城隍，不过是踏出了自己的辖区一步而已，虽然不该，但也不至于就死路一条吧？

“涉及到神道规则的事情，就不是小神能够知道的了，不过神道条令确实严苛，小神怀疑，不仅仅是踏出辖区这一件事情会形神俱灭，也许只要犯错，就只有这一个下场，不管是大错还是小错！”

城隍苦笑说道。

人人都道神仙好，可谁又能知道神仙的苦楚呢？

当真是半步都不敢踏错。

一旦犯错，就要跌入无底深渊了。

“神道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叶缘眉头皱起，心中喃喃。

他早就通过观察日游神，夜游神等神灵，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神有些过于卑微了。

如今听了城隍所言，心中的怀疑放大了许多。

他沉吟了少许，问道。

“尊神身为城隍，除了自己辖区诸事之外，可知道其他的事情？”

城隍摇头，表示不知。

“那是否和其他城隍有过联系？”

叶缘又问。

“若是周边有临近县城，或许在公事上会有所交流，但桃山县地处偏僻，周边并无城隍府，所以没有联系。”

城隍再次摇头。

“那尊神听说过地府吗？”

叶缘的新问题，让城隍呆立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