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下山已经三年了。下山时,你说要带我寻访高人,见见世面,可如今已过了三年,高人是一个也没见到,早知如此,还不如回山上修行,来的快活。”
迢迢山道上,一穿着青色道袍的女子鼓着腮帮子抱怨。
这女子生的十五六岁,衣着朴素,道袍上还沾着不少灰尘,显得风尘仆仆,本该扎的整齐的发丝,如今也只是一根简陋的枣木发簪插着,显得有些松动。
但饶是如此,仍然难掩其清丽脱俗的外表,小脸粉雕玉琢,双眸灵动有神,只是如今小嘴却撅着如壶嘴,显然是在闹着小脾气。
而在他前面慢悠悠行着的“师父”,也是一袭道袍打扮,看着四十岁左右,丝毫也谈不上仙风道骨,反而透着几分慵懒。
道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道。
“你这丫头,真是没点耐心,修行一道,动辄数百个春秋,现如今不过三年,弹指匆匆,你这就不耐了?回山啊,你是别想了,为师非要磨一磨你这性子不可。”
此话一出,小道姑自是更加不满,腮帮子更鼓了,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道人见此,表面莞尔,但内心却是透着几分无奈。
此次他还真没有折腾自己这爱徒的意思,带她下山,本意真就是拜访一下自己的几位道友,顺便带徒弟见见世面。
可不巧,到了地方才发现,相熟的几位道友竟是都不在洞府之中,有的外出采药,有的外出论道,也有的出去寻找机缘。
修行之道,茫茫不可测。
外出一趟,兴许就是十几个寒暑。
可若是就这么悻悻的回山去,又不是他鲁同甫的风格,尤其是这丫头,本就是刁蛮的性子,蹉跎三年,一无所获,定是要在他耳边叨念数月不止。
于是,也只能领着徒儿漫无目的的自这世间行走,寄望着寻着些山野遗贤,也算是高以慰藉了。
只是这天地之大,高人怎是好寻的?
饶是他挑着那些俊秀山水刻意寻找,至今仍然一无所获。
正在惆怅之时,忽然之间听到林间深处传来阵阵歌声。
“师父……”
小道姑竖起耳朵。
“静听。”
鲁同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神色认真了起来。
就听得,阵阵歌声自林间传出。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歌声并不优雅,反而粗犷,调子更是典型的山间野调,可是这歌词……这歌词极有韵味,细细咀嚼,恬淡而不寡淡,反而透着几分感悟,几分心境。
“哈!小杏儿,高人这不就来了吗?”
鲁同甫大笑,领着徒儿直接钻入山林。
慵懒之态一扫而空,脚下生风,几个步伐之间,竟然已经没入深处。
片刻之后,就到了一个樵夫跟前。
三人对视,都有些惊讶。
樵夫惊讶于自己刚刚砍柴结束,准备挑着担子回家,结果一抬头的工夫,眼前居然出现两个大活人。
而鲁同甫的惊讶,则是来自于樵夫的身份,这歌词豁达恬淡,意境十足,吟唱者怎会是一樵夫?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轻视,许多高人都有怪脾气以及怪癖,此人虽然表面看着只是平平无奇一樵夫,但这可能只是表面,于是他态度温和,拱了拱手,笑道。
“贫道师徒二人过路于此,惊扰了这位先生,不到之处,还望包涵。”
樵夫连忙放下干柴,摆手说道。
“我不过是一砍柴樵夫,目不识丁,更无显赫家世,哪里当得上先生称呼?道长不必如此客气。”
鲁同甫一怔,问道。
“目不识丁之人,怎会唱出这等意境十足的歌谣?”
樵夫闻言,大笑道。
“道长误会了,此歌谣,非我所创,而是三年前,这座烂桃山上,有一先生迷路误入,我等樵夫见其孤独,询问之后,才知他在世上已无亲友,更是无处可去,于是便为他在山上修了几间茅舍,供他居住……谁料这位先生当真是大才,不仅谈吐文雅,更是学识惊人,为了报答我等恩情,特意为我等子女开蒙启智,教导学问,更难得的是,这位先生授课之时,全无普通私塾老学究那般之乎者也,枯燥乏味,反而妙趣横生,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更是信手拈来,寓教于乐,让人叹服。”
“我等农闲之时,偶尔也会前往旁听,虽是一知半解,但多多少少,也学了不少东西。”
“方才那首歌,便是先生所作,本是一故事中所写,被我记下,偶尔唱起,倒也有几分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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