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盛京便是被润雨覆盖。
如同薄雾一般的雨幕，让王府中的楼阁亭台都显得氤氲神秘。
春雨稍歇，阁楼之下，林川向上眺望，只见门窗紧闭。
不由得失落。
自从那日流云满盛京之后，慕晴雪大怒，便再也不愿见他。
楼阁封锁，已经有小半月没见到那道如雪般的身影了。
而这些日子，整个盛京也多了一些莫名的味道。
据说南境有异动，四处都是关于燕王起兵的传闻。
整个王府也显得有几分紧张。
毕竟这是燕王的府邸，君含烟更是燕王唯一的女儿。
南境一旦出事，整个王府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所以，这几日，哪怕是活泼好动的含烟郡主，都被慕晴雪限制了出行。
阁楼之上。
君含烟穿着紫色长裙，围着身材高挑，双腿修长的慕晴雪转圈圈。
“晴雪姐姐，我要闷死了，你就让我出去玩好不好！”
“今日清明诶，我君家祭祀总得去吧？”
慕晴雪瞪了她一眼。
“南境异动，如今非常时刻，不可冒险。”
“燕王没有子嗣，就你这一个女儿。”
“这次让你来和亲，可显得出他诚意十足。”
“你若是出事，必定会引发南北动荡！”
“要以大局为重！”
君含烟噘着嘴，无奈道。
“我知道了。”
话罢又透过那轩窗，望向楼下的少年。
“晴雪姐姐，林川到底做了什么？”
“你足足十几日都不想见他。”
“他倒是每日都来。”
少女眼里闪烁着明媚的光。
一把推开窗，朝着那少年招手。
笑颜灿烂，欢呼雀跃地喊道：“你回去吧——”
“晴雪姐姐不想见你！”
郡主的声音好似暖阳，回荡在新雨初停的院落。
阁楼下的林川闻言，微微叹息。
朝着阁楼深深行了一礼，转身没入薄雾初阳之中。
少女趴在窗台，看着林川远去的背影，发出“咯咯”地笑声。
“晴雪姐姐，你说这个闷葫芦傻不傻。”
“明知道你不想见他，每日都要来。”
“当师尊真好玩，我要是能够修行，我也要收弟子，到时候就可劲的欺负他们。”
慕晴雪看着少女精致的侧脸，在春风暖阳中满是怀春的味道。
十几岁的少女，一旦有了喜欢的人，是藏不住的。
剑尊的眼神黯然了下来，搂着怀里那把冷冰冰的剑开口道。
“外面如今这么乱，他去了何处？”
郡主思索了片刻摇头道。
“不清楚，他是盛京人，今日是清明，大概是祭祀先祖去了吧。”
“不过听下人们说，他幼年就父母双亡，倒是个苦命的人。”
“晴雪姐姐，你说……”
郡主笑容满面转过身来，却见屋内空荡。
哪里还有慕晴雪的身影。
……
盛京郊外，乱葬岗上。
处处都是隆起的坟包，没有墓碑，亦没有人知道，这里长眠之人的名字。
偶尔可以看到那黄色土堆上，插着一根树枝，上面挂了一条白绫，这就代表有人来祭祀过了。
林川挨着一座低矮的土堆，打开了青墨色的酒葫芦。
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忽而，眼前一晃，馨香满鼻。
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
林川连忙起身，惊喜道：“师尊？”
慕晴雪看了一眼坟包，微微摇头道：“你这也叫祭祀？”
“哪有你这样的，不带祭品，也不烧香烛。”
林川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道。
“来得急，给忘了。”
他瞧了师尊一眼，沉默片刻道。
“其实，往年也是如此。”
“我从小在盛京长大，从记事起便跟着老乞儿。”
“六岁那一年，老乞儿病故，给了我这青葫芦，告诉我在这里，埋着我的家人。”
林川说的轻描淡写，可实际上哪有听起来这般轻松。
六岁的孩童，孤身一人在偌大的盛京生存，无依无靠，便是来祭祀，都买不起祭品。
只有这一葫芦的酒水和无处依托的哀思。
慕晴雪叹息一声，伸出素手朝着远处一招，便凌空折来了一根柳枝。
“可有白绫？”
林川有些局促。
干咳了一声道：“弟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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