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之外，慕晴雪白衣孑孓。
倾城之色掩盖在白纱之下，除了白帝没有人见过她面纱下的容颜。
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剑尊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望着苍穹，注视着那一幅幅画面。
这是白帝的记忆，更是她的记忆。
沉淀了一万年的岁月，在故人魂飞湮灭之后，再度清晰起来。
她就如同一尊冰雕一样，望着一万年前同样伫立着的自己。
所有的画面，都提醒着她。
白帝，死了。
死在她和众人合力的剑下。
死在那少年明眸俊朗，拔出的惊宵剑下。
她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徒儿，还是夫君。
慕晴雪忽然感受到心底无比的刺痛。
她伸手触碰脸颊，竟不知何时，已热泪滚滚。
而画面中林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来。
“师尊，我开悟七重了！”
“师尊，你且看这一剑，这是我观想师尊伫立时所悟，我想用它来突破第九重如何？”
“师尊，你说天山剑宗是什么样？”
“我们什么时候南归？”
“师尊，师尊？”
画面之中，慕晴雪再度失神，面对林川的呼唤，依旧是轻“嗯”一声。
“何事？”
少年一笑，却把她冰封的心都融了一般。
如同春风般的嗓音，掠过她的耳鬓。
“师尊，你真好看！”
慕晴雪脸颊“唰”一下红透了，一颗心好似被紧紧攥住一般。
她紧紧咬着嘴唇，羞煞得不知所措。
只是所有的表情都掩盖在面纱之下。
“你……你个逆徒，胡说什么！”
林川眼神明亮，望着慕晴雪目不转睛道：“弟子虽然没见过师尊的容颜，可在弟子眼中，师尊便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这番话，直让慕晴雪脸颊滚烫。
又羞又恼，差点都起了哭腔。
“你……你给我滚出去！”
剑尊跺脚，冰雪美人刹那有了少女的娇俏。
林川还未来的及再开口，就被一阵劲风卷出了院子，可落地却留了几分力道。
显然是剑尊羞恼至极，也不舍得对他下狠手，这份温柔，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画面之中，林川再往前走，却见自己的院落，已经被剑气死死封锁，无论如何也突破不得。
不由得苦笑。
朝着里面喊道。
“师尊，这是我的院落。”
慕晴雪在里面气的跺脚，她修为再怎么高，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子。
对于感情更是一窍不通。
心中万般的话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又急又羞之间，满是委屈，竟是落下了眼泪来。
“你这孽徒，我好心收你，你……你却如此来欺辱我。”
“日后你要是再敢如此。”
“我定将你逐出师门！”
剑尊梨花带雨，再没有了冰山美人的形象，反倒像委屈不堪的小姑娘。
慕晴雪哭了半晌，却见院外迟迟没有声音，眼泪也停了，心里发慌试探喊道。
“孽徒？”
“逆徒？”
“林川！”
院落外依旧静悄悄的，她越发的不安了。
自己这徒弟，性格孤傲，自己那番话莫不是把他气走了？
这个混蛋！
这个冤家！
这个孽徒！
慕晴雪紧咬着嘴唇，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顿时一跺脚，提着白色纱裙，奔出了院子，赶忙去寻那孽徒的身影。
“砰——”
大门被推开，却只见湛蓝的天空上，无数剑气纵横。
那少年脸色惨白踏在半空上，身形摇晃，分明是耗尽了浑身修为。
此时见到慕晴雪，挤出一丝笑容，朝着慕晴雪喊道。
“师尊，这是我领悟的第九重剑术，师尊可否满意！”
慕晴雪望着那天空，不由得痴了。
在她眼帘，无数的剑气璀璨火红，漫天的流光铺满苍穹，如同银河般川流不断。
这漫天的剑气，以数十万计，别说是开悟境的修士，哪怕是破虚也支撑不住。
这显然是林川不惜耗费本源，也要让她看得喜欢。
在她前方的地面上，留有一行小字。
“师尊，弟子知错了。”
“希望您生辰快乐。”
“孽徒林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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