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老古董挂钟响过三声,电视里舌尖上的天朝正好开始,黎珠叼着筷子盘腿坐沙发,虎视眈眈盯住茶几上还要再等三分钟才能吃的泡面。
今天帮隔壁餐厅发传单,跑一天只喝了两瓶矿泉水,不夸张的说,她现在饿的能吃掉一头牛。
好不容易挨过三分钟,急忙掀开塑料盖子,呼啦啦的热气冒出来都管不上,挑起一筷头就要往嘴里塞。
“砰!咣当!”突然一声巨响,接着呜哇呜哇的汽车警报声就来了!
黎珠饿的实在有点烦躁,端着面碗光着两只小脚丫晃荡到阳台,借着路灯看过去……好么!一辆黑色SUV正好怼在自家照相馆的破大门上,这还得了!
面也不吃了,冲到楼下开小门钻出来,直接拍车窗“哎,里边的人赶紧下车!”
半天没人应,黎珠只好又敲“你再不下车,我报警了啊!”
还是没人应,这啥情况啊?
她嘟囔着绕到另一边驾驶位,双手放在眼外侧,趴在车窗向里边观察,这就看到一个男人趴在方向盘上,难道……难道撞伤了?
“哎!里边的人,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哎!”
景峰迷迷糊糊还有那么点儿意识,费力扭头望车窗外,一个眼睛弯弯的女人正满脸焦急,嘴巴开开合合,就是听不清楚说什么。
“嘶……操……”
想凑近仔细看看,脑子立马像被原子弹轰炸一样疼,动不了就维持姿势准备缓缓。
黎珠一看,坏了!坏了坏了!该不会撞出内伤了吧?这也顾不上被撞的实惨的大门了,一扭头扫到花坛旁边有块儿大石头,跑去哼哧哼哧抱过来“哎,你往里边儿躲着点!”
这特么是要砸车窗?
景峰简直哭笑不得,石头太大,噗通一声砸过来根本刹不住车,一阵稀哩哗啦后,SUV叫的更惨了!
景峰头更疼了,垂眼看她拉开门捡玻璃碎片,黎珠也顾不上看他“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啊?撞坏了吗?”
今天下午跟华商谈好秋冬商品展,又去酒吧街消遣,喝了烈酒脑子犯晕,再加上发烧,病来如山倒,景峰现在是哪都不得劲儿“我头疼……”
“头疼?”
车里空间有限,黎珠只好探身盯着他左右观察,她常年穷,自然买不起什么香水,身上倒是有一股洗衣粉掺着牛奶沐浴露的味儿,景峰抽抽鼻子,有气无力的抬手想推她“我没事……”
黎珠不放心地收回目光“你这不行,你得去医院呀。”
“没事……”
“那怎么行,”黎珠有点急“你这外面没伤,就怕里面撞坏了,得去呀……”
景峰勉强起身,头靠在椅背上,垂眸看她“我说没事。”
他嘴唇薄薄的,几绺头发散在额前,车里黑也看不太清楚表情,但语气就是给人不容置疑的感觉,黎珠“啧”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不去也行,要不你先跟我进屋,你这车也开不回去了,我给你找拖车,行吗?”
景峰没说话,算默认了。
黎珠矮身拿过他胳膊搭自己肩膀,打算把人捞出来,她是想的挺好,可景峰身高一八九,看着瘦,常年出入健身房,身上都是实打实的肌肉,体重并不轻。
黎珠使劲比划了一下,他晃了一晃,还是那样。
“哎呦!你咋这么沉呐!”
景峰无语,黎珠心说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憋住气挺着两条小细腿,晃晃荡荡硬是把人给扶下来了。
进门上二楼,景峰被啪叽一下摔到床上,浑身疼的粗眉死皱着。
黎珠累的呼哧呼哧喘气,回身从床头的桌子上捞起一根皮筋,三两下把头发绑好,气喘匀了,这才低头问“哎,你没事吧?”
“冷……”
黎珠没听清“啥?”
“冷……”
黎珠伸手摸摸他额头“哎呦,这么烫呢!”
她向来不是一个细心的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直起身,自言自语“这是不是发烧了呀……哎呦……”
细小的呐呐声在耳畔越飘越远,景峰这回是真给烧迷糊了,感冒病菌大军在体内进攻,太阳穴神经乱蹦加胸腔里火烧火燎,然后他就开始做噩梦。
这个噩梦已经纠缠他好多年了。
梦里宽阔的大马路上几辆私家车追尾,不知道哪辆车最先开始爆炸,接着就是火光冲天,他被人推出车外,一颗年轻的头颅血肉模糊的滚到他眼前。
他感到无比的害怕,而那颗头颅只有白眼仁死死的盯住他,阴森的笑着“大峰,妈妈好想你啊,快下来陪妈妈啊!”
操!
他一惊!登时睁开了双眼!
黎珠此刻正抓着毛巾俯身,直直对上他阴郁的双眼,忍不住心头发怵“你、你醒了?”
“昂。”
“你……你发……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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