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不可能。
而且,从他决定立夜向禹为太子的那一刻开始,估计就是准备将他养废的。
如果不是故意放纵为之,苏梁浅想不出来,一国太子,如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安永见苏梁浅完全没那个意思,舒了口气,开怀了不少,转念又觉得自己是盲目乐观了,“就怕不是你想退就退啊。”
苏梁浅不以为意,“我的婚事,我想退,如何不能退?”
沈安永扯着嘴角轻笑,抬手拍了拍苏梁浅的肩,“我,我能做些什么?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苏梁浅直视着沈安永,“我这次来找舅舅,就是想从舅舅口中了解事情的真相。舅舅,我早晚会让您回去北齐的,但现在暂时还不方便,舅舅,好好活着,我希望您能开心些。”
苏梁浅的口气一如之前的郑重。
沈安永听苏梁浅说起这些,更觉得羞愧。
作为沈家从战场上唯一剩下来的男丁,这些事情,本该他来的,结果,他却在这里自甘堕落,自暴自弃,不思进取,反倒是苏梁浅,这样一个女娃子主动承担起了一切。
“我知道,现在时机还没到,但你总得让我做点什么。”
沈安永内心是很想回去的,但他知道,时机没到。
他这时候帮不上苏梁浅什么忙,但也不能给她添乱。
过去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现在得知苏梁浅做的那些事,更觉得自己是白活的,不如个小姑娘。
他嗤笑了声,仿佛讥笑,“他杀了所有人,独独留下了我,这样也好,让我活着,承担最大的罪名骂名。”
当年,投敌叛国的主谋,并未沈鹏辉,而是沈安永。
沈安永带头勾结西晋,和沈家的人一起,想自立为王,结果掉进了西晋和南楚的圈套,全军覆没,这也是夜子枫为自己留的后手。
西晋驸马,两个孩子,就算这事翻出来,大家也不会觉得沈安永无辜,只会觉得庆帝仁慈。
经历过的沈安永最清楚,活着有多艰难,他一闭上眼,想到的就是断崖谷的厮杀,耳边回荡着的也是身边将士倒下时惨烈的叫声,午夜梦回,每每噩梦,他想,这也算是他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如果几个兄弟,一定要有人来承受这样的痛苦,不如就他来。
苏梁浅看着庆幸又难过的沈安永,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大哥他很好,继承了外祖父的威勇,等这次和南楚的战事了了,一部分的兵权,会回到沈家人手上,几个表姐也不错,大表姐有一对儿女,侄子他读书很争气,现在应该入朝为官了。”
苏梁浅来泗水后,便没怎么关注京城那边的动向,这个时候,科考已经结束了,以郑明成的实力,不说头筹,前三甲肯定是没问题的,尤其现在这种情况,估计庆帝和朝中的人,都会给她点薄面。
“外祖母身体康健,定然也能等到舅舅回去的。”
两人又聊了会正事,随后又说起了沈家的家人,苏梁浅报喜不报忧,沈琦善等一系列糟心的事,她只字未提。
“昨晚和穆兰长公主聊过了,我知道因为外祖父他们的死,舅舅记恨她,但此事确实与她无关。”
沈安永听苏梁浅提起穆兰长公主,面上是纠结的痛色,“你这是帮她说话?和她无关?怎么和她无关?父债子还,他父皇是害死我们沈家上下的直接帮凶,当初的事,她也不一定无辜,她一点也不无辜,你别她说什么你都相信!”
沈安永冷着脸,眉色藏着很深的恨意,气都是急的。
“我知道,舅舅恨她,这样一个害死外祖父他们的凶手的女儿,我也恨也不喜欢,但他对您确实有恩,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孩子总是无故的吧!”
提起孩子,沈安永的情绪更加激动,同时还有种心乱如麻的恼火,“不要和我提两个孩子,要不是她动了手脚让我忘记一切,我不可能娶她,更不会和她生孩子!那两个孩子,就我的耻辱,是我叛国的铁证,是她,让我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父亲他们了!”
沈安永用力的在床边上捶了捶,手背的青筋爆出。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已经娶了她并且和她生了两个孩子,这事不能改变,就好像外祖父他们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复生!舅舅,她是西晋的公主,她既然享受了公主的荣耀荣宠,同样的,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承担相应的责任,就好像舅舅您一样,生在沈家,很多事情都没得选择,我们沈家守卫北齐,保护百姓,谁手下没染鲜血,你会觉得自己有错吗?”
狂怒的沈安永被苏梁浅震的说不出话来,他呼吸倒是平稳了下来,只愤愤道:“你不用替她求情,反正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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