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少女终于恢复了冰冷的神色,缓缓地道:“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太师傅?”
“我太师傅有什么危险?”张无忌死死地盯着少女,眼中发出的寒光让后者心里也不免为之一颤。但很快,少女风铃般的声音就让无忌脸色一变,迅速冷静了下来:
“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魔教,武林称王!”
这十六字真言历历在耳,只不过少女把“明”改为“魔”而已。张无忌头脑顿时变得清醒了:“不错,不错,魔教灭了少林,下一步便是武当!诶呀,我好糊涂,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义父已经……太师傅绝对不能有事!”张无忌霍地站起,道:“多谢姑娘提醒,在下告辞!”
少女道:“急什么?你陪我喝酒,我便告诉你魔教的计划,总好过你没头苍蝇的乱闯吧?”
张无忌疑道:“你怎么知道的?”但身子却慢慢坐了下来,觉得眼前这少女深不可测,或许有什么消息也未可知。
少女这才笑道:“这才对嘛,我们慢慢喝,一边吃一边说!”说完叫了三斤牛肉,一盆酒糟鲤鱼,一碟鸭舌羹,道:“这里的红烧牛肉可是当地一绝,方圆三十里内找不出更好吃的了!”
张无忌待菜肴上来后就迫不及待地欲开口相问,少女俏脸一板,道:“吃完再说!”张无忌只好无奈地举箸……不过,这红烧牛肉确实美味,又香又脆,张无忌忍不住多吃了些,再喝着上好的女儿红佳酿,不到半个时辰便有醺醺微醉之感,只觉得十分舒畅。期间两人相互交谈,张无忌渐渐了解到少女的身世。原来她本是富户家的千金,不料生逢乱世,三年前家室被败逃的元兵洗劫一空,父母惨遭杀害。元兵见她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还想侮辱于她,多亏成昆出手相救。事后他就认了少女做义女,带她加入丐帮。
谈到自己的家庭遭遇时,少女甚至还趴在桌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回。张无忌见她肩头起伏,纤腰如蜂,楚楚可怜,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叹道:“姑娘,别哭了,原来我们都是孤儿。”少女哭了一阵,抬起头来,似乎心情好了很多,道:“我叫云清,张大哥,你叫我云儿就好了。”张无忌见到她梨花带雨的秀美脸庞,不禁起了怜惜之心,道:“姑……不是,云儿妹妹,我奉劝你一句,你义父并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多为自己打算的好!”云清叹道:“义父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的确没做什么好事,但我的命是他救的,他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张无忌劝之再三,云清只是不从。最后,张无忌叹了一口气,两人相对默默无语。
云清忽道:“张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实在不能背叛我义父……”张无忌想到了自己和义父的感情,知道再勉强也没用,叹道:“吃东西吧!菜都凉了,我叫小二热一热。”云清一拍脑袋,道:“诶哟,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说完,从包袱里拿出了武当派的地图,递给了张无忌,详细说明了无神灵宫进攻武当的计划。
“他们……要炸毁武当?”张无忌愕然道,他更没有料到,原来昆仑派居然是奸细!
“云儿妹妹,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事关重大……”张无忌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云清,道:“你何以知道如此重大的机密?是不是成昆……”其实他还有一个重要的疑问,就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云清道:“我从哪里得来的讯息,张大哥就不用多问了,魔教意欲一统武林,掀起腥风血雨,唇亡齿寒,我们丐帮保武当就是保自己,魔教三日后会行动,张大哥一定要抓紧时间!”她见张无忌满脸的踌躇之色,知道他还信不过自己,叹道:
“张大哥,如果我要害你,现在就可以,何必多此一举?”
“你说什么?”张无忌奇道。
云清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神色,伸出了白玉般的小手,从鲜红的指甲里缓缓剔出了些粉末,张无忌一看到这些粉末,登时心中一动:
“十香软筋散!”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潜运神功,却发现内力半天提不上来。张无忌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又上了这妖女的大当了,当即捏紧了拳头,反复咒骂自己的愚蠢。
云清又露出了当夜戏弄张无忌的得意表情,道:“张大哥啊张大哥,怪不得义父说你人太好太容易骗,须知‘害人之心不可没,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怎么能够坦然和一个曾经想杀你的人一起喝酒呢?”说完站起身来,抽出长剑,如当夜一般指着张无忌的胸口,吓得周围的食客一阵怪叫,纷纷离席了,掌柜小二叫苦不迭:“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云清恨恨地道:“不把你一剑杀了,怎消我那晚被你轻薄羞辱……”想起张无忌摸过她胸部,不由得脸上飞红,羞愤不已,握着长剑的手也颤抖了。
张无忌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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