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宣已经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上和家族作对的道路。
那已经是6、70年前的事了。
最开始好像确实只是少年人的小小不安分,那时世界还没大乱,战争局限在中美洲,四巨头(cai、fib、dae、nas,故意打错字母顺序,大家对应现实,明白就行)用脆弱的平衡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漂亮国。
战争和疲软的经济,毁灭了底层人的生活。
那时候的人们还没失去反抗精神,于是摇滚运动兴起,并很快传播到东瀛。
当时他年纪不大,母亲生完华子后就撒手人寰,父亲和大哥荒坂敬的精力都放在公司的事务上,没有人重视他,也没人在意一个孩子每天会玩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像只自由的鸟儿四处乱跑。
在东京的大街小巷穿行,在流浪者营地推杯换盏,与街头小子称兄道弟,也是那时,他接触到了摇滚。
那些音乐里大胆的反思,激烈的叛逆,用青春激昂藐视世间不公的狂妄,刺激了年轻人不安分的心。
于是,他开始试着挑战世俗,而那时世俗的代表,便是荒坂。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当年幼稚的举动,其实更多是希望父亲注意到自己,想让父亲在百忙之中能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小儿子。
但荒坂三郎和荒坂敬的应对措施,彻底打碎了一个少年人不合时宜的玩笑。
在一次由他牵头组织的抗议中,荒坂安保部队将他按在旁边,让他眼睁睁看着他们开枪扫射人群。
儿时在街头结识的玩伴,他很小时候就骗他喝酒的大叔,那些陪他一起玩音乐、一起高呼口号的朋友,还有,那个他心仪的女孩……烈火和硝烟,吞没了所有他熟悉的面孔,他们睁大着双眼,被子弹的死亡呼啸撕碎。
赖宣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他跪在血泊中,父亲对他说的话。
“和猪猡在一起久了,你已经忘了你的姓氏你的身份,希望今天之后,你能吸取教训。”
真是充满了父爱的仁慈啊,即使儿子违逆他,他依然决定再施舍一次机会,只给予“小小的惩罚”。
过去的荒坂赖宣,在那天暗沉的乌云下,在围绕尸体盘旋的鸦啼中,也死掉了。
默不作声从血泊里爬起来,跟随荒坂三郎回家的,只是一具仅想着报复,想着推翻那个恶魔的皮囊。
天台的风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带着加州干燥的空气和下午的沁凉,吹拂在身上。
衣衫猎猎作响。
赖宣怔怔望着天边垂落的夕阳,被宽大墨镜遮住的脸看不清表情,只在某一刻,有眼泪滑落下来。
那泪珠包裹着黄昏的光,落在地上,炸开一片晶莹。
“几十年了,他真的没有变过啊!”
他没有擦去脸上的水痕,也没有哭泣的声音,只是用还仿佛沉浸于梦魇的朦胧语气说着:“2020年的时候,就在银手炸掉荒坂塔前两天,大哥带着安保部队突袭钢龙。他说我背叛家族,要杀了我……很多信任我,追随我的人,就像60年前一样,一个个死在我面前。我疯了,开枪打死了他。”
“其实我不想那么做的,没错,我恨他,但杀了他的话,我该怎么面对我的侄女美智子?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女儿。然后父亲宽宥了我,他说他会处理一切,只要我从此安分当他的继承人。”
“哈!虽然后来知道他骗了我,他告诉美智子是我谋杀的荒坂敬,从那之后,美智子再也没有回过东瀛……即便我知道这件事后,痛恨他的卑鄙无耻,但我总以为,他当初宽宥我,也许说明他内心还残留着一点点人性,只是权力和金钱腐蚀了他的灵魂。”
“50年来,我一直这么想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即使很多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我的心底,其实总对他报有一点期待。你说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一直没有说话,安静陪赖宣一起吹风的苏威,抿了口酒:“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
“因为你说的那些,真的很符合他的性格啊!过去大概是因为我一直欺骗着自己吧,刻意忽略了某些疑点,现在想想,大哥跟了他几十年,对他言听计从,尸体都还没下葬,他就原谅了我……呵呵呵,哪个父亲会这样呢?”
说着,赖宣摘下墨镜,那张原本看起来刻板的脸,此刻只有消沉。
风吹的沙尘也染脏了泪痕,他没在意此刻脸上的狼狈,只是冲苏威问道:“有烟吗?”
“没有。”
苏威掏出最后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赖宣吐口气,透着被戏耍的无奈,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继续着之前的话题:“是啊,我相信你的话,至少比起你,我更不相信我父亲。”
苏威嗤笑一声:“真是悲哀的家族。”
赖宣摊手,望向天边,片刻后说道:“晚上约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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