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点石成金,成为世界首富吗?”
“不想。”
“想要长生不老,笑看风云变幻吗?”
“不想。”
“想要万众敬仰,睥睨众生蝼蚁吗?”
“也不想。”
“那你想要什么?”
李随安望着眼前这神神叨叨的老头,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想成为科学家。”
“那好办!正合我意!”老头大笑,“来我们学校,我们让你成为第二个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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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放榜以后,李随安不敢相信那就是现实。
现实就是他名落孙山,连个专科都读不起。
二百五十分!不多不少的二百五十分!
当李随安打开查询网页之后,一度以为进错了网址,查到了他身高两百五,体重两百五,血脂两百五,血糖两百五。
不过有两点他确信当时没出错,第一,他心跳两百五,第二,他血压两百五。
结果他当场就被送进医院,躺进了icu,立即下了病危通知书。
几天后他的家里来了一群黑衣人。
人人脸上都挂满笑容,亲切又温暖,仿佛是来祝贺的。
这些人西装革履,男的一律黑西装黑皮鞋黑领带,女的一律黑套裙黑高跟黑丝袜,男女老少,型男俊女,统统都有。
……
在高考放榜的第五天中午,就是这些黑衣人弄得整座老小区鸡犬不宁。
彼时黑压压的一群人开进这座老院子,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动了整个院子,他们端着脸,二话不说就猛敲门。
正要出门遛狗的老大爷吓得闪了腰,那条土狗狂吠一阵后也闪了舌头。
在院子里杀鸡的老奶奶吓得菜刀落地,砧板上的老母鸡一飞三丈高,洒下漫天鸡血。
“您好!您是令郎李随安的父亲么?”李立业开门之后被劈头盖脸地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
哪有问一个父亲是不是儿子的父亲的?
他正想回话,一抬头,只望见眼前一片黑压压的西服,前前后后铺满了门前的空地。
李立业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以为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上了惹不得的人士,正想一顿低声下气地道歉,紧接着下一句话就把他打懵了。
“我们对令郎李随安兴趣很大!十分十分之大!”
还是之前那个声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扯着中气十中的大嗓门叫嚷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老头的嗓门实在太大了,附近邻居纷纷打开门窗探视。
“老李!”邻居陈大伯走过来大声喊道,“我和上面有点交情,不干亏心事就不怕!”
“就是,老李,别怕!”邻居叶大叔也走过来,“现在是法治社会!”
张大婶扭着一百七十磅的身躯来到门前,喘足气,慢吞吞地开口了。
她压低声音问:“不会是你家小子惹事了吧?莫不是高考之前惹上什么人?影响了心态?不然按照他平时的成绩不至于考得这么差。”
“不会吧?”李立业失声道,声音都打颤了,“那小子平时很本分的啊!”
李立业走形的声音引来了那个老头的注意。
那老头撇下正在对他细语的黑裙女人,他又扯着大嗓子嚷起来:“我们十分迫切见令郎一面!我们已经对令郎饥渴难耐了!”
有一条刀疤覆盖了老头的整张脸,从左额笔直地延伸到右颌,他一扯起嗓子,那条刀疤就如一条蚯蚓在脸上蠕动。
李立业望着那条刀疤双脚有点发软,陈大伯和叶大叔推着他进入屋里,张大婶砰的一声关上门。
“老李,事情大条了啊!他们果然是冲着你家那小子来的!”叶大叔满脸担忧。
陈大伯还算比较冷静,“别太紧张,他们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他们男女参半,女的都很漂亮,我看不是什么坏人。”
“哟哟,老陈,你看女人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啊。”张大婶揶揄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除了那个糟老头,那些小伙子还挺俊的。”
李立业眼睛一亮,“这么说不是什么社会人了?”
“对了,你家小子呢?怎么样了?”叶大叔问。
李立业回答:“没什么大碍了,大夫说是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引发……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继发高血压和四十五度的超高热,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还要观察一天,明天没事就可以出院……”
张大婶打断他,“他没事了就打他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人啊!”
李立业的眼睛黯了下去,“他没带手机,他妈今天上班去了,我刚从医院回来。”
李立业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对了,那小子在他的电脑上写日记,他以为套娃似的套了几十个空文件夹就很隐秘了,不过还是被他妈妈发现了,我去看看。”
众人急急忙忙走进李随安的卧室。
卧室里满地都是书本,花花绿绿的内裤衬衫不是挂在书架上就是挂在电脑上,屏幕上显示着不良网站的某些不良内容,到处都有杂物。
张大婶重重地哼了一声。
陈大伯和叶大叔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立业满脸尴尬地切换画面,点开一个名为“思想道德修养”的文件夹,接着又在一系列的新建文件夹中点开一个,依次重复。
他找出李随安的日记浏览起来,脸色越来越沉重,同时脸上还闪着父姓的光辉。
“随安还是很懂事的,”李立业看完日记,轻咳一声,懊恼地抓了抓头,“我们老李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原来一直以来我们给那孩子那么大的压力。”
“那他到底有没有惹事啊?”张大婶问。
“没有,”李立业摇头,“日记上只是说,他在高考前碰见一件怪事,在放学路上,他看见路心有一条十几米长的金蛇,那条蛇一个咬着尾巴围成一个圆,然后就出现了一个魔法阵,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魔法阵上滑出来,钻进他的鼻子,然后又从他的眼睛里爬出来,那个影子离开前还说,灵药已经送到,嘱托完成。”
“这是他写的小说吧?年轻人就是爱想些没边际的东西。”张大婶没耐心听下去了,“哪有什么白色的影子!还魔法阵,还灵药呢!”
李立业点头,“后面的日记也是这些调调,所以说他没惹事。”
“既然没惹事,那就好,”陈大伯说,“现在出去看看。”
叶大叔点头,“也好。”
众人开门,只见院子里乱哄哄一片。
那些长得挺俊的小伙子在追着老大爷的小狗,小狗呜呜地悲鸣。
那些长得挺漂亮的姑娘在追着老奶奶的老母鸡,她们踩着高跟鞋,手里菜刀,修眉刀,剪刀,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夏日午间的风吹过院子,卷起漫天鸡毛狗毛。
那个刀疤脸老头站在风里大声指挥,白发凌乱。
听到门开了,老头扭头一笑,满嘴是血:“我们已经虎视眈眈很久了,我们迫切希望令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