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气人的时候,恐怕泥人都难以不动怒,然而无论他怎言不逊,吴长天的和煦的面色都没有一丝改变,好像他就是一尊泥人,可是这一瞬间,他语气温和地吐了十分尖酸的言语,始终和煦的脸终于闪过了说不的冷意。
吴长天毫不顾忌严争鸣难看的脸色,老僧入一般阐述道:“越是执念深重的人,越是比别人境界高、修快,一旦走火入魔,也就越是危险,童如与那魔石许了愿,魔石要他以人命来填,那童如一代名士,纵然走火入魔,又怎肯滥杀无辜?专门去寻那些作恶端的魔头来祭石——也是此,他无意中得到北冥君之位。”
“可惜……”吴长天古怪地笑了一下,后面的不用他说,严争鸣也明白。
魔修若想成大道,一辈子不能沾血,沾一滴就再也洗不清了,杀孽缠身,再清明的人也给拖进无穷杀戮道里,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童如堕入杀戮道,数不清的无辜修士、凡人死在他手中,四圣迫不得已面,联手对付昔日挚友。”吴长天说到这里,缓缓地吐一口气,“可那童如啊……天纵奇才,真是天纵奇才,在四圣联手之下不露败象,那一战真是……后来徐应知以自己一命代价,将童如引入了忘忧谷。忘忧谷乃是人间亡灵地,入此间,善恶分、罪孽清、生前事毕,童如杀孽深重,自然受到山谷反噬,终于葬身此地。”
他三言语的描述,听在耳朵里,竟让人战栗不已。
吴长天嗤笑一声,摇摇头:“是没想到顾岩雪经此一役,竟还不长记性,将足下堂改名讲经堂,还搬回了青龙岛。若没有当年天衍处设计童如走火入魔,扶摇派的血脉就不中断,贵派诸弟子想必此时还在扶摇山中无风无雨的修行,虽然未必有眼下的成就,当年不用寄人篱下于青龙岛,更不被周涵正一时歹意种下画魂,今日魔龙大祸也不发生——我天衍一脉自作自受,也是气数将尽了。”
吴长天把严争鸣的都给抢了,严掌门一时无言以对。
吴长天:“此番还有一物要带给严掌门。”
说着,他从怀中掏了一卷未开的卷轴,双手捧到严争鸣面前,说道:“严掌门请看。”
那卷轴一开,严争鸣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耳畔“嗡”一声响,胸前沉寂许久的掌门印蓦地开始发烫,仿佛和这不知名的卷轴之间形成了某种共鸣,那内里如包含星辰满布的天锁蓦地现在他眼前,所有缓缓流动的星子全都疯狂地转动了起来,形成一道极壮观的漩涡。
来自扶摇山气息蔓延开,卷轴缓缓拉开,见面记的是历代扶摇派掌门的名姓,后注修了什么道,密密麻麻地有小一丈长,落款处有一枚红底银纹的印,严争鸣从未见过面的文字,清楚地知道是什么内容。
他不由自主地脱口道:“除魔印……”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倏地打破满室沉寂,那游梁觉周身一冷,本能地提剑去挡,手中剑凝滞得要命,好像陷进了一团看不见的冰雪中,阻力无处不在,转眼就被那冷铁冻僵了,他身元神修士,竟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一剑被压制!
程潜一察觉不对,立刻从那屏风后飞掠而,一剑架在游梁脖子,同时,霜刃的剑鞘狠狠地抵住了吴长天后,满载霜意的杀意将此人牢牢锁,强行打破卷轴与掌门印的共鸣。
游梁的手在霜刃下轻颤不已,程潜的目光冷得像明明谷冰潭:“什么东西也敢往扶摇山庄带,找死?”
严争鸣“啪”一声合了卷轴,面色阴晴不,低声叫住了他:“小潜。”
程潜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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