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听了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黯了黯,问道:“怎么,还记得你师兄?”
“当然记得,”水坑不服气道,“我不单记得他后来长什么样,还记得他时候呢,三师兄是最疼我的——再说算我真不记得,大师兄画了他快一百年了,我会认不出么?”
扶摇派每一代弟子都有留画像入九层经楼的传统,纵然他们现在回不去,严争鸣一直很想替程潜留下一副,惜他删删改改,重来了一遍又一遍,至今没有一副成型的。
李筠笑道:“没良心,我们都不疼你么?”
他说着,随着水坑多看了两眼,但只觉得那人惊鸿一瞥似的一闪过,什么没看出来。
“你师兄从模样端正,长得好的人细瞧起来能都有一点像,没什么好大惊怪的,”李筠顿了顿,又嘱咐道,“对了,这话记得别对大师兄说,心他作你。”
水坑随应了,眼珠却叽里咕噜转个不停,心里没羞没臊盘算道:“这个哥长得真顺眼,我一会非得要去认识认识他。”
她这么一想,莫名有点迫不及待,展开身后翅膀飞到了半空中,抱怨道:“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这是打算留在那什么明明谷当上门女婿么?”
不必使用真元,水坑生一双千里眼,随便一瞥能看几十里外奔跑的动物,她漫无目的四下一瞟,突然看远处有一道寒霜似的剑光冲起,随着那剑光,水坑注意到,那方四下竟然罩着一片不易察觉的血气。
不知是什么人的剑气,顷刻间带起一片寒霜,竟似海潮一般翻涌起,如清风扫落叶,将那血气横扫一空。接着,一团浓重的黑雾四散逃,转眼便消失在了四面八方。
水坑看得呆住了。
并未尘封的记忆隔着无情光阴,转眼便滚滚翻涌至眼,那年海岛深秋的院中,有一个年仿佛是一时兴起,偏对她一笑道:“师妹,给你看看什么是海潮剑——”
依稀眼。
水坑的心狂跳了起来。
她突然将双翼展开到最大,不顾李筠在上喊叫,纵身往那剑光方向飞了过去。
且说那一剑——程潜当时跟着尸体上的鬼脸黑影一路追了过去,他亲眼过大鬼修蒋鹏,又与从噬魂灯里逃出来的鬼影唐轸相交多年,对噬魂灯那股化不去的戾气十分熟悉,黑影一蹿出来,他感觉到了。
同时心里越疑惑起来,鬼影一般都是成型的魂魄或者元神,哪个会长得跟块抹布一样?
那抹布似的黑影逃出了十多里,一扎进了一个山洞中。
程潜尚未踏入,已经闻到了山洞里呛人的血气,他没有贸然进去,只是在洞分出了一缕神识——到了元神修士,神识放出,方圆百里都能在他眼里无遁形。
这山洞里却仿佛凝着一层浓稠的雾气,程潜只能勉强看山洞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谨慎在洞打转的时候,忽然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不加掩饰的人声——年大大扯着他的大嗓门,朗声道:“兄弟,你是说当时尸体在这附近么?”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应道:“是啊,当时我们全村人都是在这看了那道白影。”
程潜眉一皱,当即将自己身形隐去,在一旁看着那两人走到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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