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小路突然一拐,前方竟豁然开朗,露出整个明明谷的全貌来。
山谷明净悠远,雨水洗过的山花漫山遍野地绽放,一点月色如烟似纱,谷中真如人间仙境。
少惊喜道:“爷爷,快看,我们到……”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已经怔住了。
只见那鲜花坡旁边一处平地,四下刻了一圈寻常人看不懂的符咒,此时,那块平地已经给雷劈成了一片焦黑,符咒圈子中同外面对比鲜明——外面是百花齐放,头是寸草不生。
焦土之上,却笔直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长袍已成了破布,整一条袖子都焦成了渣,从背面看,此人身量颀长,约莫是个男子。
隔着百丈远,那人却好像听见了六郎说话,过头来看了这爷孙俩一眼,这人虽然破衣烂衫,模样却长得清俊非常,月色下如玉人似的,唯眼睛像是含着一经的霜,六郎与他目光一碰,当即只觉得自己从头凉到了尾,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刻,六郎被自己的爷爷伸手一拉,两人一起跪在了地上,老人冲着那男子连连磕头,口中道:“拜见仙人,小人乃是谷外十五城中之人,此来事相求仙长,并非意闯入,求仙长万万不要见怪。”
那男子愣了愣,后随意地摆摆手,六郎便觉一股仿佛来自深秋的寒凉之意四下蔓延开,点冷,但也不至于冻人,随即他整个人身体一轻,和自己爷爷一起被那股凉意托了起来。
这仙人竟意外地好说话,非但没为难他们,还颇为彬彬礼地说道:“没事,不必这样——谷外的事不归我管,等我给你叫个人来。”
说完,他弹指射出一道光,光束直冲天际,片刻后,远处一团萤火似的小光点急速飞来,及至其近在眼前,六郎才看出那是一个御剑来的道童。
道童收剑落地,恭恭敬敬地对这破衣烂衫的男子行礼道:“程长老,恭喜长老度过天劫,修为更上一层。”
“没什好喜的,险些烤糊了,”那男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手一指身后狼狈不堪的爷孙两个,“外面来的,可能是事,你处吧。”
简单交完这几句,他便冲六郎他们爷孙两个点点头,随即人影一闪,倏地不见了。
这飞天遁地之能六郎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道童上前来请他们入谷,他脑子还是方才那人站在满目焦黑上,随意头一瞥的模样。
六郎心不在焉地想道,那人好似也比自己不了几岁的样子,竟已经是这明明谷中的“长老”了?心不由得些艳羡,随即他想起那人结了霜似的目光,又忙那点艳羡压了,生出了敬畏,再不敢胡乱腹诽。
道童从怀中摸出一片叶子,含在嘴边,长短错落地吹出一段小调,只听空中应声传来一阵马嘶,接着,一匹马拉着一辆车从天降,威风地打了个响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那道童和颜悦色道:“今日若不是托二位的福,我还不一定能跟他说上话呢,请吧。”
两个凡人惴惴不安地上了飞马的车,六郎少,嘴快道:“仙人哥哥,那位是谷中长老吗?”
老者怕他多嘴说错话,连忙拽了一,诚惶诚恐道:“仙人赎罪,这孩子……”
“不妨事的,老丈,”道童架起飞马,颇为活泼地说道,“我们明明谷中一口冰潭,冷极了,我都不敢,听说凡水悬于潭上一丈便能结冰,但是潭中神冰水却一直流动不息。那位也不知是什时候住进的,在潭水边上开辟了个洞府,整个冰潭的寒意都镇在了那洞府中,自己日复一日地在那极寒之地修行,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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