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f使降魔杵的那人个刀,发挥不出十之一的威力,那玩意能隔着后背将程潜的内脏敲个遍碎。
严争鸣骂人的话已经滔滔不绝地涌到嘴边,可临到出口,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经过这么多,严争鸣头十几年缺失的心与肺终于后知后觉地长回来。
程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怎么来的,如今五脏六腑聚齐的严争鸣都心知肚明。
回想起来,一时的仇恨与激愤其实不足以支撑他走过这么多年,严争鸣不能不承认,他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弟逼着他走到这一步的。
程潜从不曾苛责他这个掌门师兄任事,他的态度从一而终——你行你就上,你不行我粉身碎骨也替你上。
程潜身上每一道伤口,对于严争鸣而言都一记抽在脸上的耳光,抽着他一时片刻不敢停歇。
最困难的时候,严争鸣曾经整宿整宿地合不上眼,噩梦里都他这师弟。
严争鸣的被子里透着股安神香的味道,暖烘烘的,能透入四肢百骸,程潜这几天一直守在乌篷草旁边等待时机,实在累得狠,俯卧其间,不多时就不想动。
严争鸣上完药,看着少年越发劲瘦的腰线,心里忍不住想道:“掌门印挂在我脖子上,就算没有我,有李筠——连韩渊都比你年纪大,你就和水坑一样,每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懂不好么?为什么凡事逞强这样?你将师兄们都置于地?”
可这些话,他对着任人都说得出,唯独对着程潜那张因为放松而显得有些倦怠的脸说不出。
因为这些年的相依为命,严争鸣就连对他道声“谢”都显得肉麻得很,更不必说这样的长篇大论。
心绪几次起落,最后,严争鸣只硬邦邦地叮嘱道:“周涵回来,但他不会久待,不管怎么样,你都忍着点,少出头,听到没有?”
程潜昏昏欲睡地应一声,明显当耳旁风。
严争鸣低头一看,发这小混蛋的眼睛都合上,程潜微微侧着脸,眼睫时而微微颤动一下,眼下有一圈浅淡的青黑,连一点没来得及褪下的稚气都被那股疲惫遮过去。
严争鸣叹口气,收好伤药,不出声,轻手轻脚地将程潜的发髻散开,拉上他的衣服,又拽过一床薄被他盖在身上,自守在一边打坐。
不过坐片刻,严争鸣终于忍不住,感觉不问明白这个关键问题他不能安心入定,于他果断推程潜一:“喂,你真的三天没洗澡?”
程潜他一个杀气腾腾的后脑勺。
如今,严争鸣早就不复当年的心绪浮躁,用打坐入定代替睡眠已经家常便饭。可这天没破晓,他却突一阵心烦意乱,中途睁开眼。
夜色未央,程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从严争鸣认识程潜那天开始,他就没睡到过大天亮,被子里有余温。
严争鸣静静地坐片刻,凝神仔细思量,并未发自有什么瓶颈,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简直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他挥手拨亮灯,在房中往返踱步几次,从灯罩下取出三枚铜钱。
严争鸣不通卜算之道,以前师父这样做过,可每当他去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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