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忽而偏头,轻轻笑出了声音。
霍景云还处于待审判的煎熬中,却见她蹦下床,从旁边床头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一下拍到他的心口。
“喏。”
支票上的数字很熟悉,并不是因为霍景云过目不忘,而是至今他书桌抽屉里还整齐摆放着一张分手欠条。
于是这张支票让他感觉到了窒息。
更刺激的是,拍完这张东西,少女来了一句,“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
霍景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他试图说话,“我不接……”受。
后面一个字还没说话,便见少女凑近踮起了脚尖,纤细的手指还按在他五指和那张支票上面。
眼前的光线忽然暗淡下来,窗外悠扬的蝉鸣跟走廊偶尔的脚步声倏地消失殆尽,只剩下一抹清浅的呼吸与霍景云身上的木调冷香混合在一起,交织成一片动人的气息。
片刻后,连笑退回床边,又坐了回去,仰着头含笑看着他,“这样的话,就算不上连累了。”
脑子里能操作精密仪器,单枪匹马一人进暗网打开华夏端口的霍家主此刻思维还处于一片空白中,短短一分钟内人生堪称大起大落。
坐在床沿晃着退的少女像是故意捉弄,说话大喘气,吊着他的心脏还发酸发胀,险些绷不住脸色。
但他低低垂眸望过去,瞥见那一抹天真狡黠的笑,便又瞬间被另一种饱满的情绪填满了心口。
“那,有空跟我回京城吧,爷爷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
下午放学,连小北过来送饭,瞥见抽屉里空荡荡,还有些迷惑,“姐,你支票是被偷了吗?”
这可是昨天他专程给他姐送来的,支票上笔迹都有点褪色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没有。”连笑正端着粥在喝,闻言随意应了句,“拿去还债了。”
“!!!”
连小北差点把新设备给吓掉了。
他姐在蛇口都富可敌国了,咋还能欠债呢,而且那张支票金额也不大啊。
连小北表示困惑,但转念又急于炫耀自己的小发明创作,临走前还被他姐给收走了。
“交给我吧,省得你送来送去。”
直到回家,他也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说只是轻微脑震荡不严重,连笑也自觉没有大碍,但在霍景云跟家里人联合镇压下,她不得不两耳不闻窗外事,过起吃饭睡觉的养猪生活。
难得空闲下来,倒是让她有些无所事事。
霍景云暂时没露面,之前说好的网吧没去成,对方说可以替她办,连笑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蛇口这个地方,不是有钱就能绿灯通行。
郎媛之所以能行动,恐怕是先前郎简经营留下的门路。
霍景云刚稳定京城的局势,在这边并没有根基,办起事来恐怕不容易。
正当她暗戳戳想让林大力去协助时,某天傍晚时分,霍景云的手下再次出现,开着车带她离开了医院。
熟悉的江边的小路一直通行到西城郊区,已经挂上关门歇业牌子的玻璃大门前,连笑才认出,这是上回自己被绑来的钱庄。
里头还保持着当时的混乱,横七竖八的桌椅,掀翻的麻将台,地板上斑驳的血迹,以及空气里飘荡的隐隐香烟气味。
陌生男人叫周迎,是一名退,伍老兵,便是之前一直跟着连笑的人。
一路上,他都在关注着连笑的动态。
在他眼里,连笑是一个经商有天赋,观察力也很敏锐的小姑娘,但也仅限于此。
他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霍景云要让她重新回到这个地方,难道就不怕引起她的创伤应激反应吗?
思索间,两人已经上到二楼。
“是那间吗?”连笑似有所感,指了指大厅靠北边的一间小屋。
“是,霍先生说您要的人就在里边。”周迎垂下眼,冷声答道。
走到这一步,连笑早猜得七七八八,但打开那扇屋门,看到绑在座椅上的两个人时,她还是愣怔了一下。
门口的大滩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但里头的没有,青白色瓷砖还凌乱拼凑着当时的痕迹,几乎瞬间就能将当时肮脏的画面拉到眼前。
但回忆远没有霍景云给她准备的震撼多。
屋子正中间摆着两张椅子,整整齐齐绑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早送去精神病院的张雪茹,另一个则是陌生面孔,眉眼漂亮,与郎简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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