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年轻女子从林中缓缓走出,一身白衣如雪,单薄的身影发出冰雪凝结的气息。
「年纪轻轻白露欺霜已经出神入化,阴阳家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柳如梦缓缓回头,正视这名来意不明的女子:「你是娥皇?」
「娥皇?」只见那名女子轻笑一声:「名号而已,你说是就是吧。」
娥皇缓缓走到柳如梦身边打量起来:「不过,你可没资格说我。你这一身功力深厚无比,你真是个五岁的孩子吗?」
柳如梦左手一挥,抵消了娥皇的术法试探,激起了一阵风尘。又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不由得退后几步:「闻道有先后罢了,你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五色乱目使目不明,五声乱耳使耳不聪。」娥皇向前一步挡住了柳如梦的脚步,柳眉挑起,扬头质问道:「这难道不是你们道家的话吗?为何我看师弟你沉溺于这靡靡之音,而且造诣匪浅,不怕违背了师训吗?」
柳如梦只好收回迈出的步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家非乐,墨家也非乐。你知道其中差别吗?」
娥皇不解道:「哦?还请师弟明示。」
「墨家曾经列举了几条大型音乐的害处:王公将不能听狱治政,官员将不能治府充廪,农夫将不能耕嫁树艺,妇人将不能纺绩织纴」柳如梦缓缓道:「他们所非的虽然只是大型音乐,但也过于偏颇。扩大了音乐所能带来的坏处,无视了礼乐带来的好处。」
娥皇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你一直在说墨家,你们道家呢?」
柳如梦轻笑道:「道家跟墨家最大的不同在于,道家尊重个人的自由。所以有人骂墨家‘不与先王同,毁古之礼乐’,也有人要‘塞瞽旷之耳’。天宗里有人主张摒弃情欲甚至死后裸葬,比墨家的节用、非乐、节葬犹有过之,但他们是主张自发,而墨家是主张强制,这是便是不同。所以我喜欢音乐,是我的自由。身为道家中人,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需要在意别人的非议,不陷于物议,不困于荣辱,这便是我的逍遥。」
看到娥皇低头沉思的样子,柳如梦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道:「那么娥皇师姐,有缘再见了!」
说完,趁娥皇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几个闪身便潜入林中消失不见了。娥皇也只是呆呆的望着柳如梦离去的方向,也没有再拦下的意愿,口中兀自喃喃道:「自由...吗?」
面对秦国大张旗鼓的兵马调动,赵国立即紧张起来了。
赵孝成王与平原君等重臣商议出两路部署:其一,虞卿、蔺相如全力连结六国合纵,一举使天下形成对秦国共讨之的局面,逼秦国媾和。其二,增兵十万,由赵括统领日夜兼程赶赴上党,使兵力倍于秦兵,形成威慑,让秦国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赵奢已死多年,赵括承袭了马服君虚爵,寻常被人称作「马服子」。由于曾经与孝成王有同窗之谊,所以赵孝成王对其十分器重赞赏,一即位便授予赵括执掌邯郸防卫的柱国将军一职,位高权重。
赵括年幼时有大才之名,成年加冠后更是见识不凡,于赵国朝野俨然已经成为了最是光彩照人的后起之秀。又因为此次上党归赵,是赵括一力主张的,所以孝成王有意使赵括有立功的机会,也想验证一下这名马服子是否有真才实学。
赵括不负众望,短短三日之内便调齐了十万大军西进滏口陉,旬日之间便抵达了壶关城外的大军营地与廉颇会和。大将军廉颇在大军抵达之后,立即在行辕会聚诸将下达布防军令:西部老马岭营垒、中部丹水营垒以及东部石长城营垒三道布防,深沟高垒,全力坚守。
军令下达之后,廉颇正要亲赴石长城营垒,以封堵太行山使秦军不能东出。突然陡然一声响亮话音:「且慢,我有话讲!」
「老将军何以三道防线龟缩我二十万精兵,只言守而不言攻?」众将注目,说话人正是二路主将赵括。
「哦?以马服子高见,该如何部署?」廉颇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但依然语气平稳的问道。
赵括对老廉颇话中嘲讽意味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命手下抬上一副图来。此图是赵括与两名司马在上党马不停蹄的踏勘了三天,又连夜画出来的一副「上党山川图」。廉颇静静的看着他把图摆上,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赵括目光锐利,激昂的说了开来:「《孙子》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我二十万大军云集,兵精粮足,且世人皆知赵军以轻锐骑兵为长,遇战宜攻不宜守。但守坚壁,事倍功半也。」
赵括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窃窃私语的众将,又看了眼依然默不作声的廉颇,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而诸位请看,丹水河谷地形宽阔,若我为主将,当以十万大军出丹水与秦兵正面作战,再分两路铁骑各五万,西路过沁水,东路出白陉,两侧夹攻河内秦军。如此三面夹击,一战必胜,岂有秦军猖獗之理!」
「老夫敢问:赵军与何军为敌?又与何将为敌?」廉颇冷冷的看着赵括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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