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面前这位大人穿着深色的官服,那如山般的威严,迎面倾覆下来,白敬坤几乎喘不过气,更无力去反抗。
白敬坤不停地摇头:“没有,我没有,我走的时候,二妹妹正好去找阿婵,我站在屋外听到二妹妹在骂阿婵……我听了一会儿,看到母亲闻声赶来,我就匆匆忙忙拿了些银钱离开了家。
我想着大不了我就逃走,到时候那些人找不到我,也就作罢了。”
顾明珠仔细地看着白敬坤,白敬坤完全被魏大人压制住,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所以白敬坤也许真的没有杀阿婵。
魏元谌一直顺着白敬坤的思路问话,先不提出疑问,让白敬坤将知晓的都说出来,他才会根据这些话逐一再行询问。
魏元谌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白敬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刚刚出京就被那些人找到了,我走投无路只得回到家中,然后我就听说阿婵自尽了。
阿婵死了,家中乱成一团,我们忙着办阿婵的丧事,那些人也就没有再找到我,知道我父亲和母亲相继去世,妹夫给了我一些银钱,让我做些买卖,我这才又遇见了那些人。
那些人没有再提及旱罗盘的事,我以为也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二妹妹又跌坏了腿,二妹妹的腿久病不愈,妹夫也是四处寻药,花了不少银钱,我……阿婵自尽的事让我很内疚,妹夫对我很是照顾,我也想要做些事回报他们,于是就又打听那仙药。”
白敬坤说到这里有些犹豫,显然是到了关键之处。
魏元谌道:“你借着袁白氏的伤,说服了袁知行勾结五城兵马司打开城门,让你入京买卖舶来品。”
白敬坤眼睛中露出几分恐惧,可他依旧为自己辩驳:“我怎么会这样……都是巧合,我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白敬坤也弄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开始发狠地拽自己的头发,想了半晌他终于道:“你说的没错,是他们又逼迫我做旱罗盘,我没办法只好将旱罗盘改好,我苦苦哀求,他们却不肯放过我,将我关了起来。后来,有一日我被逼急了,干脆杀了他们,然后抢了他们的商队。
偷运货物入京时,不想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盯上,妹夫为了救我才卷入其中,都是我的错,阿婵不是白家的灾星,我才是,我才是。”
“他们是谁?”魏元谌接着追问,“那逼迫你做旱罗盘的人是谁?”
白敬坤抬起头,眼睛中满是愤恨:“鲁老爷,他是山东登州府的人,暗中经营一支船队,我杀了他和随从之后,就用他的名字行事。”
魏元谌淡淡地道:“剩下的鲁家人都愿意跟着你吗?你这样抢走了船队,鲁家就没有人反抗你?”
“没……没有,”白敬坤道,“他们都恨鲁老爷,愿意听我的,我对他们很好,每年都分给他们很多银钱,他们对我忠心耿耿。”
白敬坤说完不停地重复着:“我不该这样……不该走这条路。”他正胡乱说着,忽然感觉审讯他的魏大人蹲下了身。
白敬坤战战兢兢去看魏大人的眼眸。
魏元谌道:“你可知道在我面前撒谎会是什么结果?”
白敬坤耳边恍惚响起那些惨叫的声音,他整个人开始发抖,牙齿也跟着打颤,不过最终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温柔、娴静的脸庞,这张脸给了他最后的勇气:“我没说谎,都是我,我带着人走私运,一切都是我的错。”
魏元谌望着神情仓皇的白敬坤,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运了多少仙药入京?”
“仙药不多,”白敬坤道,“淡巴菰有不少,都是交给孙真人,由她处置。”
所以仙药是比淡巴菰更贵重的东西,道姑四处行走,就能将淡巴菰带去任何地方,而那些仙药,只有孙真人手中才有。
魏元谌接着道:“除了旱罗盘,这些年你还做过什么?”
白敬坤抬起头:“都是些小东西,我……不如阿婵手巧,我……”
白敬坤话还没说完就听魏大人再次道:“有没有做过八簧锁?”
白敬坤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开了嘴:“我……没……我可能做过吧,我记不得了。”他说着沉下了眼睛。
魏元谌道:“我查了钦天监的记档,白家最擅长做这些机括等物,白官正去了之后,白家可有祖传的手艺传下来?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些?你有没有教过别人?”
白敬坤又是吞咽一下,额头上隐约有汗水,不过他还是坚定地摇头:“没有,没有告诉过别人,这是白家的祖传手艺,只传白家人。”
“那你有没有子嗣?”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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