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程衷等人心中,对武城候王离愈发的好奇了。
于是他们朝着身旁一位看热闹的百姓拱了拱手,当即问道,“敢问老人家,这些官吏为何当街宣读战报?我可是记得,秦法之中,并未有如此规定啊!”
“你懂个甚!”
程衷话音一落,就见着老黔首眉眼一竖,嘴角却是勾起一丝轻蔑。
“一看你这后生就是外乡人,这是荣誉,荣誉懂不懂?你且往下听,这战报之中,不仅颁布了战果如何,还一一记述了战中立功最大的各级士卒军官,哎,你听,你听,这不是念到了么?
武钢车长,不更乙共,斩首立功,累计军工赐爵两级,如今居然是个官大夫了!”
“荣誉?”
听到这里,程衷等人不由一愣,但紧接着又听那老人家朝着他们连连说道,“你们在听还没完呢,后面还有战死军士的名单,早在上个月,将军府中可就有公文放出,说是但凡与匈奴作战而死的士卒,皆可称作英雄,若是无人认领尸骸,则归葬于九原城外的英雄陵园!
将军府的公文说的不错,那些后生们都是因为保家卫国而死,他们都是英雄,值得我们铭记在心!”
说着,这老人家的眼底还隐隐有泪光涌动。
“这武城候居然有如此手段?”
听到这里,一众墨者不由心中骇然,“不说旁的,就说这死后受公开祭祀,归葬英雄陵园的荣耀,北地秦军上下,又敢不效死?”
如此做法,真是闻所未闻,即便是他墨家风行兼爱非攻,但却也决然不敢将一个士卒称作英雄。
有心反驳,但一想到老人家口中说的“保家卫国”四个字,程衷等人的喉头便如同堵住了一般,久久不能自语。
“武城候,真人杰也!九原如此大治,却与矩子之理想有异曲同工之妙。”
墨者不是阴谋家,在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之后,彼此稍一商量,当即便结伴向着将军府走去,他们要去见见王离。
然而在将军府中,他们却扑了个空,但随后就被军士引到了匠作坊。
外人谁也不知道程衷等人,在匠作坊之中见到了谁,又遭遇了什么,但那日之后,九原城中却是多出了一个特殊的部门。
而日后,一件件或是能够决定战争走向,或是能够改善民生的犀利器械,便源源不断的从这个部门之中诞生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两份图纸,莫离的脸上满都是不情愿,而同属一个部门的程衷等人的表情,则又是惊叹又是恐惧。
“刚才那位将军到底是谁,怎地能够有这般奇思妙想?”
墨者尚志恒指着一副画着水车、水磨模样的图纸赞叹连连,“若这东西能够造出来,那百姓们就免去了担水浇田之苦,并且省下的人力,还能够去干其他的事情。”
“此言差矣,那水车、水磨自然利国利民,但此物却是万万做不得的!”
墨者樊榠则是指着另一幅图画,声音中则满是惊恐,只见那图画之上,一架结构简单,但却搭着如同开了锋的扇叶一般的,狰狞锋锐弩矢,“这器械若是造了出来,于乱军之中发射,却是不知有多少人便要被此物腰斩!”
“嘁!我最烦你们这些墨者,成日里假惺惺的,你们曾经还少替秦军建造器械吗?旁的不说,如今军中常见的大黄弩,石砲,还有那踏弩,哪个不是你们造的?”
“你这人!怎地如此无礼?”
“嘁!吵什么吵啊,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那位方将军交给我们的名为标准化的任务。”
新生的官署部门之中,充满活力的吵闹不绝于耳,而留下了图纸与标准化想法,走出官署的方晓,却是感到一身轻松。
做了一个深呼吸,只感觉口鼻之中,冷意骤然传来,于是缩了缩脖子,不知怎地,今日起来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腰部有些不得劲。
“莫不是昨夜折腾的太凶,以至于扭到了腰??”
…………
“秦人!阴险狡诈,有本事你就与我们正面决战啊!”
吃了半个多月的风雪,右谷蠡王呼衍卺早已形销骨立,看着破帐而入的秦人将军,他眼中除了愤怒仇恨之外,居然还有隐隐的解脱之意。
被困在雪原上半个多月的时间,缺衣少食,又遭遇了暴雪,大部分的匈奴人都已经被冻死,而仅剩下的如今却也变得毫无战斗力。
得了游骑禀告,韩信与李信通气之后,这才趁着好容易放晴的天气,率军冲入了匈奴人的营寨。
“呼衍卺?你的右贤王呢?”
“右贤王?!”
听到自家大王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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