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史见王德抢了先,赶紧笑道:“王爷仁慈还在其次,臣亲聆教训,现在想来,王爷说的每一个字都有无穷奥秘。虽然臣在养济院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王爷高瞻远瞩,让臣总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纪指挥是武官,天生说不过他们,只能瞪大眼睛,“溜须拍马!越忠心的人就越不会耍嘴皮子。就像臣,从来不说话,一颗心都掏给了王爷,连我家婆娘都容不下了!”
宁骏还没习惯这种氛围,面上安然接受,其实心里尴尬,还要不停的告诉自己,孤是王爷!
渐渐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周围的人不认识宁骏,一看就是纨绔模样,都尽量绕着走,生怕冲撞了。
神京这样的地方,一块石头砸下去十有九个是王孙公子,满大街都是。
宁骏又往前走了一段儿,居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北静王水溶!他一身白袍缎带,翩翩公子仪表堂堂。身边也跟着几个人。
于是宁骏上前,大声道:“水兄!”
水溶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宁骏,脸上闪过一层阴云,不情不愿的拱手道:“原来是宁兄!幸会!”
两人在街面上,都不宜表露身份,只做好友相逢。寒暄了几句。
宁骏笑道:“怎么水兄也有闲情逸致出来逛街?”都知道他刚死了爹,不应该在府里守孝吗?
是以水溶不想和他说话,拱手道:“宁兄,请恕水某告辞!”就要走。
哪知宁骏拉住他,“你我兄弟难得相见,不如在旁边酒楼中浅酌一杯?”
斜眼忽然瞧见他身边还有一个身量娇小,眉清目秀的俊俏小生。
宁骏不由吐槽,这姿色连琪官也比不上!想到神京风气和他水溶的一惯作风,宁骏悄悄离那小生远一些。
不由分说的拉水溶进了一座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其他人都只能站在两边。
宁骏骂道:“你们都一边去,站在这里当摆设啊?”
他们才去旁边桌坐着。
宁骏倒了一杯茶,“水兄觉得这条忠顺街怎么样?”
水溶展颜笑道:“恕小弟孤陋寡闻,这难道不是养济院街吗?”
宁骏点头叹道:“想来水兄一向只在府中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怪不得!”
水溶神色微变,“小弟府上自有海内名士往来,足不出户自知天下事。或者比宁兄有一日之长。”
宁骏笑道:“也是,我府上养自己还怕养不活,没有余粮养活那些闲人。”
水溶听了起身就要走。
宁骏打趣道:“人都说水王爷形容秀美,性情谦和。今日怎么火性这么大?实在姓水不姓火啊!”
水溶强忍着坐下来,“小弟不与宁兄做口舌之争。今日偶遇,小弟以茶代酒,敬宁兄一杯!再会!”说着,自斟自饮已毕,转身就要走。
宁骏笑道:“水兄就不怕我在皇上面前参奏你一本?我好像记得水兄应该还在孝中吧?”
水溶沉声道:“宁兄想做什么?”
宁骏仍然笑容满面,“坐!咱们慢慢谈!”用手指着他的座位。
水溶面色不虞,但还是依言坐下。”宁兄要谈什么?”
宁骏端起茶杯,“不如咱们兄弟谈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怎么样?”
水溶顿时鄙夷道:“只怕小弟才疏学浅,当不得兄长一问。”
宁骏放下茶杯,“正好,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忽然得了一句,请水兄接下一句,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水溶眉头微皱,正在思量。
宁骏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不等水溶接上,便自己先说了出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水溶欲言又止,想拟一句更好的驳他,可越想越觉得浑然天成,自己怎么都是狗尾续貂。
“好啊!”
这时楼底下走上来几名士子,宁骏一看,就是刚才他见过的那几位。
其中一个过来拱手道:“在下中州张寿,听得阁下佳作,不禁出言叫好,唐突之处还请海涵!”
水溶顿时满面春风,好像刚才都没发生过。
宁骏拱手笑道:“哪里,刚才我们兄弟也是胡乱做一首,实在有辱清听了!”
那张寿笑道:“不敢,不敢,张某自问做不出这等诗来。”
宁骏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坐下。
水溶也不得不和一名士子共坐。
宁骏笑道:“见诸位应该是来进京赴考的吧?”
张寿拱手道:“正是,我和焦宏、叶德明三人都是中州的举人,数日前才来的神京。听本地监生等都说起忠顺街,特来逛逛。”
宁骏眉毛一扬,“那诸位觉得这忠顺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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