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史顿时哭丧着脸,好人他做了,坏人自己当了,我怎么就这么难呢?
宁骏已经在催促了,“快说!孤后头还有要事呢!诶功夫和你在这儿扯闲篇!”
王长史瞧瞧左右,“王爷,借一步说话!”
宁骏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去仪门内东厢的听风阁内,命令护卫们,“任何人不得靠近三丈之内,否则严惩不贷!”
他坐在紫檀的官帽椅上,一只手扣在几案上,“长话短说!”
王长史深呼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叠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笺,“事情发生在年前,贾家荣国府赶走了一个丫头,当天夜里,这丫头就上吊死了。”
宁骏伸手就把他给抓了过来,“你还好意思在孤面前说你做过刑名师爷,你说说,这事儿和贾府有什么关系?即便有过错,那才几两银子的错儿?”
王长史赶紧陪着笑,“王爷,若事情只是这样,臣半个字也不会说的。关键是这丫头有了身孕,一尸两命!”
宁骏皱了眉,“这是谁,如此狠毒?”
王长史道:“正是先荣国公嫡孙,荣府大房嫡子贾琏之妻王氏。那贾琏生的风流,一来二去勾搭上了王氏的陪嫁丫头。不曾想这王氏好妒成性,每日折辱这丫头,寻些小错便打便骂,终于赶了出去。”
宁骏想了想,这倒像王熙凤的风格,“你不是盯着贾珍的吗?怎么改盯人家内宅女眷了?”
王长史笑了笑,见宁骏问起,忙躬身回答:“王爷,贾府荣宁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好了!”宁骏摆摆手,“他们家的事儿,孤比你清楚的多,不用你在孤跟前叨叨。说说你想干嘛?”
王长史眼中闪过狠毒,“王爷,咱们可以从这一点锲入,只需找他们几个下人告首,纵然最后平息了,他们的名声也臭了,这里头的操作并不复杂。”
宁骏敲了敲几案,“他们的名声臭了,孤这个忠顺王的名声也好不了哪里去。不要将人家当成傻子,许多人盯着孤呢!”
王长史欲言又止,多好的一个机会?
这时宁骏站起身来,接过他手里的黑材料,“你将王氏害人致死,还有什么包揽词讼,放印子钱取利的材料交给孤,孤自有用处!”
王长史后知后觉,“王爷,不如拿这个要挟……“想想也不可能,要挟她一个内宅妇人做什么?
宁骏瞪了他一眼,“有点出息,准你预支一个月办差银子,去锦香院散散心。这事儿你便不用管了!”
王长史兴冲冲而来,垂头丧气而去。
宁骏看着他的背影,有这么一个时刻寻贾家茬儿的长史,连自己都下意识的想要去对付贾家了。
好奇的翻看王熙凤都干了些什么?
印子钱去年得了三千多两,帮人递条子让一个死囚改成了流刑……
“啧啧!”宁骏一边看,一便感叹,以前只知道凤姐在荣府内称王称霸,想不到在外头也风生水起,粗略算一算,一年下来的外快银子至少有一万多两!自己的亲王俸银还比不上她呢!
“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唐良!”
门外应声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越发在太阳底下都晒不出影子的包打听头目,也可以理解为侦缉队队长周良。
宁骏把手中的材料交给他,“你想个法子,让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荣国府二奶奶王熙凤的房间里!”
周良想也不想的收在怀里,“王爷放心,臣一定办到!”
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宁骏很欣赏他这样的办事风格,那王长史就是心眼小,格局始终有限,要不然也不会是个不上不下的王府长史。
当天下午,就在荣国府凤姐院内西次间,凤姐只穿着家常的朱红绣金褙子,同色抹胸,肉粉色长裙,在南窗下的炕上坐着,慵懒的问道:“二爷哪儿去了?”
平儿拿着一个包袱进来,笑道:“咱们那位爷,奶奶还不知道?一准儿去东府里吃酒看戏了。”
凤姐听了疑问:“今儿没听说那边有什么喜事啊?”
平儿将包袱放在炕桌上打开,有大小的银锭,碎银和不少银票,“珍大爷要吃酒,还管有没有喜事?这是来旺媳妇儿送来的这个月的利钱银子,一共是三百二十一两。”
凤姐只看了一眼,笑道:“这就叫借鸡生蛋,银子在我手上过一遭,偏生出这么多来!”她得意洋洋,往后靠在锁子锦靠背上,“外头没说什么吧?”
平儿把银子收起,银票藏在柜子里的一个锦盒内,“索性每月的月钱不曾短了,谁还敢胡说?”也有风言风语,终究只在背后嚼舌头,告诉了她又要闹出事儿,不提也罢。
凤姐搬过边上的引枕,见底下压着一摞纸,便拿过来,“这是什么?可是你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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