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万两朕可以打三年的仗了,为何如此奢靡?是不是礼部有人借朕大婚之际大发其财?”福临质问范文程。
范文程听了皇上有些孩子气的问话,不由得苦笑道:“皇上,借奴才们三个胆也没人敢在皇上大婚之事上伸手啊。皇上大婚乃旷世典仪,花费大一些,也是彰显皇家体面的需要啊。”
“外有强敌虎视耽耽,内有百姓日不聊生,花银子的地方太多,朕不要这个体面。传旨下去,这份折子不准,让礼部重新拟来,所有花费不准超一百万两。其实,这一百万两也不少了,够三十万百姓一年的嚼用了。”福临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皇上,一百万两怕是不行。纳彩礼十万两,大征礼三十万两,合卺礼、朝见礼、庆贺礼及筳宴礼十万两,大婚应用物品、妆奁和寝宫应备金银器皿,其工料价银约为五百多万两,这些皆不能省啊。”范文程道。
“其余不变,大婚应用物品,妆奁和寝宫应备金银器皿以一百万两为限。这样既是彰显了皇家体面,花费又不多,朕的面子有了,里子要不要的无所谓了。”福临大刀一挥,一下子就在应用物品上砍了四百万两。
给人看的典仪用银倒是一点不少,只是帝后用具寒酸了些。
“皇上,一百万两着实少了些,皇后的朝服、袍、褂等金银珠宝就有五万多件,置办这些至少花费五十万两啊。”范文程仍是叫苦不迭。
“弄那么多金银珠宝在衣服上作甚?每件衣服珠宝饰品不可多于十八颗。就这么办吧。”福临皱着眉头道。
“皇上,奴才以为别的可以省,皇后身上冕服饰品不可省,于皇后脸面不好看,太后也未必乐意。”索尼是布尔布泰的亲信,自是听出了福临如此安排的深意,生怕太后与皇上生隙,也怕将来帝后不睦,于是赶紧谏阻道。
“太后极是简朴,不尚奢华,对于朕的这种安排一定会大加赞赏。至于皇后,与朕夫妻一体,自会理解朕之苦心。索尼,勿需多虑。”福临眉毛一扬,朗声说道。
索尼、范文程听皇上如此一说,再不敢多嘴,唯唯应下。
“索尼,如今最为重要的事不是朕的大婚,而是火器,如果造不出火器,咱们就不能跟朱由榔抗衡。朕问你,你找的通译到了吗?”福临略过大婚的事,接着问索尼。
“回皇上话,已经找到了,三日之内秘送至京城。”索尼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福临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身子往前倾了倾,对索尼说道:“甚好。索尼,一定要想方设法令哈提斯开口,只要他把火器制造秘诀献出,高官厚禄、美女佳舍可任其提要求,你也要尽力满足于他。只要造出钢枪,哪怕只造出地雷、手榴弹,我军也可与明军抗衡一阵子了。”
“是,奴才晓得轻重,一定不负皇上厚望。”索尼答道。
……
议完事,四位辅政大臣下去了,福临回到东暖阁,取出董小宛的自画像,痴痴地注视着。
忙起来顾不得想,只要一闲下来,福临就会拿出董小宛的像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那种刻骨的思念和重重的无力感才会袭上心头,这两种情绪相互纠缠,最后会化作一种难言的痛苦,像小虫子一样咬噬着他的心。
“皇上,奴婢打听清楚了,襄亲王府已经定于五日后将董鄂氏抬进王府。”吴良辅自是知晓主子的心意,见福临发呆,连忙上前,悄悄禀道。
“哦?这么快?赶在朕大婚之前把生米做成熟饭,这是想斩断朕的念想啊。呵呵,好吧,博果尔,既然你敢跟朕抢女人,那你就等着承受朕的怒火吧。”福临闻言,把董小宛的画像放下,一种偏执的怒火让他暗暗恨上了同父异母弟,心道:“朕无法违逆母后,还不能恶心恶心你么?”
“启奏皇上,慈宁宫胡太监来了。”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福临吩咐道。
“嗻!”小太监出去了,不一会儿,胡进忠弯着腰小步趋入,见着皇上,啪啪甩了两下马蹄袖,一个千打下去:“皇上吉祥。”
“胡进忠,你来作甚?”福临问道。
“回皇上话,奴婢奉太后口谕,来请皇上过慈宁宫一趟。”胡进忠小心翼翼地答道。
“好吧,你先回去,朕马上就过去。”福临闻言眉毛一轩,对胡进忠说道。
“嗻。”胡进忠退了出去。
“吴良辅,好好查一查,哪个胆大的奴才吃里八外?”胡进忠一走,福临沉声吩咐道。
明摆着,太后肯定是为了大婚花销的事找自己。这里刚议完事,那边就知道了,乾清宫肯定有太后眼线。
“嗻。”
吴良辅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皇上、太后娘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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