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是昨日晚上被人掳走的。
要说起来,这货真特么够倒霉的。
全州之战断了腕,当了几天的破城英雄,就成了明军俘虏。
伤好了,算是拣回一条命,又被明军遣到祝庄村务农,还分了十亩地。前些日子,有媒人上门,给他和村里的一个寡妇保媒,眼看小日子就要过起来了,结果却因为大嘴巴乱说话,被人闯进院子用麻袋往头上一扣,给掳走了。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罗宁被人掼在地上,腰部着地,着地处正好有一颗石子,把罗宁给硌得“唔唔”叫出声来。
若不是被堵着嘴,罗宁一定破口大骂:“谁呀这是?不能找个平整地放下老子吗?”
麻袋口解开,罗宁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身处荒郊野外,眼前有五名持刀蒙面的汉子。
“你们是什么人?水匪?老子没钱,劫老子干啥?”罗宁毕竟是行伍出身,出生入死惯了的,胆子自是比旁人大些,面对着这几位明显来意不善的人,一点都不怵。
“啪!”
话刚说完,就被人打了一大嘴巴:“死到临头,还特么这么横?!”
罗宁捂着脸怒道:“老子也就是残了,被你们这帮土匪欺负,老子若是手脚全乎,你们五个人也未必能打得过老子。”
“让你横,让你横!”
罗宁的不服换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各位好汉,手下留情啊!”罗宁被痛欧一顿,才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不充硬汉了?”为首一人一摆手,制止了同伙,伏下身子问道。
“不充了。”
“知道爷们为啥找上你吗?”
“不知道。你们劫人,不是为财就是为色,我一个残废人,只能勉强糊口,可没什么钱财。噢,明白了,你们指定是为色!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寡妇了?”
“谁特么看上小寡妇了?老子问你,你是不是跟人吹过,说全州东门是你用计给拿下来的?”为首一人不耐烦跟他兜圈子了,直接了当地问道。
“噢,你说这事呀。是啊,我是吹过,怎么了,不该吹吗?我就觉得我很厉害,跟梁山好汉智劫生辰纲有的一比。比不上天王晁盖,比不上智多星无用,怎么也能比得上白日鼠白胜吧?”罗宁一点没有惹祸的自觉,死到临头还在吹嘘。
“这事给谁说过?”
“那可多了,村里的人谁不知道?那小寡妇为啥托媒人上门,还特么不是觉得老子有能耐吗?”
“好吧,你算是死定了。”
“什么就死定了?吹几句牛罢了,怎么就死定了?”
“吹牛是会死人的。”
……
劫罗宁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郝存忠的亲兵队长、干儿子郝子建。
把罗宁和他的一位酒友秘捕之后,郝子建来给郝存忠禀报。
“干爹,那姓罗的被儿子给绑来了。”
“他怎么说?”
“这家伙就是个傻瓜,属鸭子的,嘴硬。儿子都把他绑了,还特么吹呢……。”郝子建把罗宁说的话叙说了一遍。
“村里的人全知道?”
“就他那张臭嘴,应该知道的人不少。”
听了干儿子的话,郝存忠眼里凶光一闪,冷冷地说道:“那就屠村!”
“屠村?!干爹,这,这可不是小事啊,想不露一点马脚,这可不大容易。调兵出城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再说了,一个村子的人都杀了,可不是少一两个人,朝廷肯定会派人来。干爹,您可想好了啊。”
郝子建一听郝存忠的话,吓了一跳:“这也太狠了吧?”
郝存忠明白,屠村这样的事若想做到人鬼不知,基本不可能。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是军队干的。而在岳阳的军队,也只有他这么一支。
至于洞庭湖水匪,前几年还比较猖獗,可自朝廷收复湖南以后,水匪渐渐没了声息。很多土匪都是洞庭湖周围的农民、渔民,身处乱世生活艰难,不得已才当的土匪,如今乱世结束,谁不想过安稳日子?
所以,想嫁祸给水匪可能性也不大。
尽管如此,郝存忠还是想冒险试一试。
因为,他太珍惜现在的生活了,不愿意给自己的好日子留下隐患。
郝存忠是流贼出身,当初是因为吃不上饭,跟着李闯王走上了反叛之路。
这么多年,无论失败还是胜利,一直是在战争中度过,眼看就要被清兵追的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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