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监督的权力,就会像出了笼子的老虎。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把老虎关进笼子。除了都察院的官方监督之外,还要强化民间监督,听取民意。雪松,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朱由榔问道。
“陛下,臣以为听民意之事,还不宜推行过早。”顾炎武答道。
“过早?怎么讲?”朱由榔有些奇怪,顾炎武一直主动要听民意的,为何他却说过早呢?
“陛下,听民意,必然会引起官吏阶层的反对,而且民众也不一定有这方面的意识,很容易流于形式。若是真正推行开来,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官员素质,二是民众意识,臣以为,在这两方面未有大的提高之前,不宜推行过早。”顾炎武答道。
“官员素质主要是对‘以民为本’这个治政方略的理解,民众意识主要得消除千百年来形成的被奴役意识。这两个方面确实不是一日之功。”朱由榔听了顾炎武的说法,心里暗道。
“好吧,暂时先不提了。归庄的《大明周报》也能起到舆论监督作用。雪松,你给归庄写封信,让他下一步还是在这方面要加强一些。”
“是,臣遵旨。”顾炎武答道。
“雪松,从夷陵的事看来,朕还是不能老是高高在上,一定要深入民间。若不是去合渣店走走看看,哪里会知道下头这些黑了心肝的东西?!朕还一直以为下头政通人和呢。”朱由榔转了话题,道。
“陛下,您打算在此地下船?”顾炎武问道。
“嗯,朕打算明日就由此上岸,走陆路回京,一路轻车简从,微服私访,看看朕的治下还有多少阴暗的东西。”朱由榔回道。
“陛下,您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应该尽快回京才是。再说了,乘舟也舒服些,走陆路太颠簸了。”顾炎武答道。
一听这话,朱由榔眉毛一挑,似乎听出了些许言外之意:“什么叫出来的时间太长了?难道京中有何变故不成?”
一想到这里,他随即否了:“若有变故,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大概顾炎武听到了些别的,不好宣之于口的?”
想到这里,朱由榔不悦地看了顾炎武一眼,道:“雪松,你别给朕打马虎眼,有什么就直说。”
“陛下,臣哪敢跟陛下藏着掖着?只不过,归庄给臣写信,其中有‘文贵武贱,陋习再现’之语,臣觉得陛下不在京中,怕有些人无人能压服,莫再闹出乱子。”顾炎武答道。
朱由榔一听就明白了。
大明的文官集团非常可恶。
自英宗之后,他们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把皇权给彻底限制住了,也把武将给彻底压服了。
朱由榔穿越之后,第一时间就喊出了“乾纲独断,君宰其权”的口号,还借着议立戴忆兰为妃之事,把给事中制度给废了,宣布了皇权的强势回归。
而对于武将,朱由榔也打破了“文贵武贱”的陋习,实行的是后世那种文武两条线的制度。
文不制武,武不涉政。
而这两条线的线头,仍是牵在皇帝一人手中。
如此以来,对于文官集团的打击不小。
“这刚刚打下南京,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么?若是打下北京,全面收复失地,那他们是不是要向我的皇权发起挑战?好吧,让他们先表演一番吧,看看是谁蹦的最欢。”朱由榔心道。
“朕知道了。雪松,自明日起,朕与定生、白兴就下船了,你带领船队继续沿水路进京。记住,要保密。除了几位主要臣子,不要让任何人知晓朕的行踪。”朱由榔吩咐道。
“陛下,您要微服进京啊,臣也要跟着,行吗?”正说到这里,董琼英进来了,刚好听到朱由榔说的话。
“董爱卿,你怎么回来了?”朱由榔奇道。
“嘿,陛下,您不知道吧,谢应运那狗官白送了二万两黄金给您。”董琼英笑着把刚才的事禀报一遍。
“陛下,有这两万两黄金,能否容臣保驾身旁?”董琼英末了问了一句。
“不行。朕是微服私访,不是游山玩水,带着你算什么回事?”朱由榔一口拒绝了。
“陛下,您就算微服私访,总得有人伺候吧?”董琼英并不打算放弃,继续缠磨道。
“自然有人,李洪跟着呢。”
“嗨,李公公伺候人是把好手,可是,他不是女人哪,男人哪有女人伺候起来细心?”
“咳……。”朱由榔被她的话差点给气乐了,心道:“说的朕离了女人不活了似的,要带女人也带杨爱,哪会带你?你这身份太敏感了。”
“不行,不行。”朱由榔只是摇头不许。
“陛下,带着李公公还有一件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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