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罪诿过?真的吗?”洪承畴一听这话,心里犯开了嘀咕:“李成栋确实是按钱谦益提供的路线进军的,情报何曾有误?谭泰的理由无非就是李成栋好像知晓了尼堪的追击,也知晓了他在龙虎山埋伏,但以此两条,还不足以证明钱谦益的情报有误,明军完全可以通过斥候的刺探侦察得到。如此想来,谭泰真的是为未救尼堪而脱罪想好的理由。”
“哼,这是往我洪某人头上扣屎盆子呢,以为我是汉人好欺负是么?”
想到这里,洪承畴道:“王爷,李成栋行军路线、起兵时间,均与钱谦益提供的情报一般无贰。奴才以为,情报无误。敬谨郡王之所以败北,乃带兵将领行事不谨,泄露了行踪所致。谭将军虽未曾救援,但力保主力不失,安然撤回抚州,也算大功一件。”
“哼,亨九,你不用替他遮掩。老三虽不成器,但毕竟是皇家血脉,谭泰有几个胆子,竟敢不救?两军相距不过二十里,若是去救,须臾即到,老三不至于兵败被俘。分明是惧战,还把战败责任推到你我头上,真拿本王当泥菩萨了么?”
济尔哈朗说到气处,“啪”地一拍桌案,对洪承畴说道:“立即派人将谭泰锁拿至京城问罪,所部由雅思哈暂领。命雅思哈归礼亲王辖制,坚守抚州。”
“喳!”
洪承畴躬身领命。
洪承畴知道,这一回谭泰完了。本来他是多尔衮的人,豪格与太后联手弄死多尔衮之后,没有动谭泰。不是不想动,而是没有恰当的理由,怕给人留下口实罢了。
而这一次,兵败加上未救尼堪,理由已经很充足了。
济尔哈朗把刀子递到豪格手里,豪格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亨九,原计划谭泰所部与老三联手灭掉李成栋之后,全军西向伏击李定国。如今非但没灭掉李成栋,反而失了老三。雅思哈又驻守抚州,那李定国怎么办?原定龙头山设伏的事,难道就这样算了?”济尔哈朗问道。
“唉,王爷,时至今日奴才不得不说,明军战斗力太强了。即使我们掌握了他们的机密情报,先行布置,也总能让他们翻盘。刘清泰如是,三王爷亦如是。所以,李定国也好,张家玉也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能否把朱由榔擒获。若是能生擒朱由榔,大事可定,若是再让他逃了,王爷,恐怕就算把李定国成功给挡在江西之外,也是无济于事了。”
“所以,王爷,咱们已经是过河的卒子,有进无退了。”
洪承畴叹了口气,一脸郁闷地说道。
“亨九所言极是。不过,你也不用担忧,过河卒子咋了?可以顶大车,照样可以顶死老帅。这一回本王绝不会让朱由榔逃了性命去,否则对不起列祖列宗!”济尔哈朗眼冒精光,咬着牙道。
“传令,敖拜为前锋,兵发广州,活擒朱由榔!”
……
二月十三,广州,勤政殿,黎明会。
兵部尚书、军机大臣陈子壮出班奏道:“陛下,昨日接到塘报,建成伯李成栋于安仁县龙虎山遇伏,谭泰与尾随追击的尼堪联手,大败我军。建成伯损兵折将,只好退往安仁县城暂避锋芒!”
得到的是胜利的消息,而朱由榔却让陈子壮报成失败的消息,目的无非就是等到合适机会,啪啪打钱谦益的脸罢了。
如今,钱谦益的用处已经不大了。不过,朱由榔非常愿意看他像个小丑一样表演表演。
“啊?怎么会遇伏?”朱由榔大惊——他先演上了。
“看来,是我军的行动,清兵早就侦知了。或者说,建成伯行事不谨,泄露了大军行藏也是有的。”钱谦益贼喊捉贼地说道。
“李成栋误国,立即降旨责问!”朱由榔气急败坏地说道。
“且慢!陛下,请息雷霆之怒。我军新败,士气正低,此时应以鼓舞士气为上,暂不可责问啊。”钱谦益适时出面,装开了好人。
“嗯,受之所言极是。不过,朕终究是意难平啊。”朱由榔就坡下驴,不再提责罚李成栋的事。
“陛下,还有一个坏消息。济尔哈朗五万大军已经自韶关南下了,三日后将抵达广州。”陈子壮再次说道。
“什么?来得好快啊!这可怎么办?李定国那里战况如何?”朱由榔闻言惊慌失措,一不小心,竟将御案上的茶盏给碰翻了。
李洪赶紧上前收拾。
钱谦益见状心中暗笑。
“回陛下,安西伯接到圣旨后立即准备南撤,现在已经抵达常德了。”陈子壮回道。
“太慢了!赶紧下旨,命他加快进军速度。”朱由榔焦急地说道。
“遵旨!”陈子壮答道。
“受之,情报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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