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有所不知,皇上最是惜命,他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若是打不过,他一定会逃。所以,他说‘他打他的,我打我的’,这话是对的。咱们只管打,不用担心皇上的安危。”陈仲武解释道。
施琅三兄弟互相看了看,心说:“背后腹诽皇上,你就是你敢!大舅子嘛。”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清兵急于将咱们调到东海,咱们正好可以利用他们这个心理?”施肇琏道。
“对对对,二弟,你还是很有悟性的。刘清泰不是笨人,他不会等到明年开春,等北风转为南风,他还敢在东海呆吗?”
“所以,就得让他们着急,只要着急了,咱们就可以依计而行了。”施琅说道。
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
“啪!”
军机处,陈子壮把一份折子拍到书案上,气得脸色铁青。
“陈大人,怎么了?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当值的钱谦益放下手里的一份折子,好奇地问道。
“施尊侯太没有大局观了。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出兵,说什么粮饷不足,兵器不备,还说什么逆风而战不利于我,非要等开春以后再出兵。开春以后?那宁德不丢了?直接威胁福州了,李成栋侧后受敌,还怎么打?”陈子壮怒道。
“什么,不肯出兵?”钱谦益一愣,连忙问道。
“你看看,你看看。”陈子壮把施琅的奏折丢给钱谦益。
钱谦益拿起奏折,见上面写道:“臣遽然接旨,令北上迎敌,因粮饷不足,军器无备,兼冬季尽是北风,我军贸然出兵,逆风而行,恐于战事不利,此天时不在我也;霞浦以南海面,岛屿暗礁众多,亦不利大量船只通行,若战事不顺,恐有被敌分割之虞,地利亦不在我;敌于霞浦以北驻扎,以逸待劳,而我军远征疲惫,战力必然受损,此人和亦不在我也。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利于我,此战胜算甚微。孙子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故臣请皇上允许,待来年开春之后再行出兵,可保一战而胜。”
钱谦益看完奏折,心中暗暗焦急:“皇上那关过了,大臣们这关也过了,没想到施琅这里出了差漏。你不出兵哪行啊?你不出兵,那洪大人计划不全泡汤了?”
想到这里,钱谦益放下奏折,严肃地说道:“陈大人,依钱某看,施尊侯不是眼光和胸怀的问题,这分明是怯战,是为了保存实力,是私心太过严重。这种事、这种人不能姑息,必须奏明圣上,予以严责!”
陈子壮一听钱谦益将这事上升到这个高度,心里暗暗发笑:“老小子,急了吧?竟然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旁人,不怕施琅知道你说的这话活劈了你?”
陈子壮还没回话,就听旁边的瞿式耜开口了:“钱大人,为大臣者应就事论事,岂能动辙扣帽子?施琅说的是实情,为将者讲实话,摆明困难,便于朝廷决策,有何不对?你为何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没有大臣风度?”
钱谦益闻言为之气滞:“就那么几句话的事,我怎么就成小人了?瞿式耜你是专门针对我是吧?皇上啊,您怎么把这么个人安排进军机处?”
“瞿大人,你说钱某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钱某问你,施琅说粮饷未足可信吗?谁不知道他从郑成功手里弄来了银子?还有什么军器不备,可信吗?谁不知道他那里早就备足了手榴弹?只这两条,钱某人说他居心叵测难道还说错了?”钱谦益振振有辞地质问瞿式耜。
“有银子只能说是有饷,粮呢?手榴弹备足,就算军器已备?海上交战用不着弓箭?用不着刀枪?施琅的话有什么毛病?再说了,他说的天时地利人和均不在我,有什么不对么?瞿某觉得非常有理。此时不宜出战,战则胜算甚微,这不符合陛下一贯的用兵思想。”瞿式耜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嘿!这往哪里说理去?没想到吏部尚书,一个管官的官,竟然研究开了军事,说的倒头头是道。
瞿式耜一番话说完,不但钱谦益没想到,陈子壮、陈际泰、陈邦彦和黄宗羲也都为之一愕。
“瞿大人,清兵水师意图威胁建成伯后路,若是任其在福宁、霞浦、宁德一带发展,将来如何能制?陛下所制定的战略就有落空的危险,施琅强调各种难处迟迟不出兵,是不是于大局不顾?清兵不但杀我官兵,还屠戮我百姓,沿海军民期盼我援兵如望云霁,陛下向来爱民如子,施琅没有恻隐之心,难道也不思为君解忧吗?”
钱谦益无奈,把皇上给搬了出来。
“钱大人,你这是强辞夺理!瞿某人没有说施琅全对,集生对他的评语,说他不顾大局,瞿某是赞同的。不赞同的,是你搞人身攻击,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你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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