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君亲师,吾之所跪也。请问孙将军,于傅某而言,你是何身份?”傅作霖手挥一把折扇,冷静地问道。
若不是在广州时跟皇上保证了,以大局为重,依傅作霖的脾气,他指定会骂孙可望:“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还让我跪?”
“本王乃大西国国主,你在我的地盘上,还这么狂妄,不怕死了吗?”孙可望怒道。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国主只是你自封的,请问孙将军,除了大西军,天下有几人会认你这个国主?”傅作霖不屑地说道。然后又看了看殿内,傲然说道:“孙将军数次以死相胁,傅某虽是一文弱书生,却是不怕死的。试问孙将军,你打算是油炸还是清蒸?没见着油锅也没见着蒸屉,莫非你想一刀将傅某砍了?那可真是太便宜傅某人了。既然孙将军这么怕傅某,那不妨将傅某杀了,看看傅某会不会讨饶?会不会变颜变色?”
“哈哈哈,好胆!你也莫激本王,本王在四川杀儒生何止万人,还特么在乎多你一个?”孙可望大笑起来,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杀尽儒生,再杀尽川中为兵之民”的时代。
“大哥息怒,杀掉他跟捻死一只臭虫差不多,但他身份毕竟不同,还是等他把话说完再说。”刘文秀见孙可望大笑,生怕他一怒之下,真杀了傅作霖。
“好吧,既然抚南王给你求情,本王暂留你一条狗命。本王问你,我等诚心归顺,朱皇帝为什么只给个将军封号?是不是存心折辱我等?贼你妈,说的好,饶你一命,说的不好,老子亲手将你人头摘下来当夜壶!”孙可望知道有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在,自己想杀傅作霖也杀不了,只好顺水推舟,暂且按下杀人之心。
傅作霖一听孙可望污言秽语,骂声不断,气得脸色发黄,嘴角抖了几抖,傲气发作,就想反唇想讥。忽而想到皇上临行的话:“你此去昆明,很可能会受到漫骂侮辱,切记不要动怒。狗咬你你能咬回去吗?把他往低里看,心态就平和了。”
想到这里,嘴角往上弯了一个弧度,轻蔑地笑了:“是啊,就这种满嘴污言秽语的东西,一点不懂得礼贤下士,也不懂得治国御下之道,还当什么国主?他要能成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陛下说的对,这就是条狗,狗咬了我,我哪能反咬回去?个人荣辱事小,皇上大计不能受挫。”
想到这里,傅作霖定了定心,展颜一笑,道:“孙将军,诸位将军,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且容我说一说天下大势如何?”
“说!看你个憨板子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孙可望这回倒是痛快。
“如今天下主要矛盾,已经由反对朝廷的内部矛盾,转变为反抗清廷高压统治的民族矛盾,天下臣民,尤其北方臣民,无不日夜渴盼推翻清廷,回复我汉家衣冠,这就是天下大势。”傅作霖手里折扇轻轻扇动,非常潇洒地一站,侃侃而谈。
“矛盾?这是什么东东?”孙可望眉头一皱,心里暗道。其实不光是他,殿里众人谁听过这词啊。
“傅作霖,别卖弄了,说大白话,什么矛啊盾的,咱听不懂。”王尚礼不耐烦地斥道。
“呵呵呵……,诸位将军,别说你们没听过,除了我朝几位重臣,估计天底下听过这个词的不会超过二十几个人。因为这是我皇独创的一个词。好吧,傅某就大白话说了。”傅作霖非常自豪地说道。
“矛盾的意思,就是对立。算了,不解释了,这么说吧,各位将军出身于大西军,大西军当初反朝廷的目的,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了,是因为朝廷的腐朽和黑暗,那时候,天下主要对立的是朝廷和农民军。从本质上来说,那是内部问题,是家事。可如今不同了,满人进关之后,随着朝廷逐渐南迁,这个对立已经不存在了,代之以满汉之争。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家事了,是外人打进来了。满人想奴役天下汉民,于是割发易服,企图用满人那一套野蛮的生活方式、生活礼仪代替我汉家五千年文明,从而达到永远奴役汉民的目的。诸位将军,峨冠博带是何等洒脱,金钱鼠尾又是何等低贱,每一个汉人无不思还我汉人衣冠。可惜,清兵势大,天下汉民虽有心杀贼,却是无力回天,只好延颈受戳!”傅作霖说到这里,自己都感动了,眼里泪光闪烁。
听了这话,殿里众人无不动容。是啊,这番言论确实非常精当,天下大势已经是满汉之间的矛盾,每一个不愿意做满人奴才的汉人,都应该起来反抗。
“好,此论确实高妙,让人有拨云见日的感觉啊。傅先生,你继续往下说。”李定国抚掌大悦,“先生”二字冲口而出。
刘文秀、艾能奇也都频频点头,但看了看孙可望,都没有说话。
“不敢当李将军谬赞。”傅作霖冲李定国微一躬身,道了声不敢。
“我皇乃万历爷嫡亲血脉,正合天下臣民复我大明江山,还我汉家衣冠的心愿。我皇继位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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