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听说这位永历皇帝很厉害。丁魁楚是他的首辅大学士,一直把持朝纲,朝中大事都是他说了算。永历是要兵没兵要钱没钱,就跟庙里的菩萨一样,只是占了那个位子,完全当了丁魁楚的傀儡。可是,不知怎么他就反过来了,不但一举拿下丁魁楚,还大破李成栋大军。这份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啊。”许迎奎说道。
“奎啊,听你这话头,可不大对啊。大哥懂你的意思,可是,永历小朝庭,总共才多大地盘?大明万里江山,四兆百姓,都让万历、天启、崇祯三代皇帝给玩丢了。永历只有两广一闽之地,朝廷正派大军征讨,你觉得他能挺过去?”王得仁道。
“大哥,满人当初的地盘更小,人口更少,还不是成了气候?我觉得,只要没有贪官污吏,当兵的不惜命,当官的不贪财,打败满人是很有可能的。大哥,满人骨子里就瞧不起咱,说实在的,咱连做人家奴才的资格都没有。抬不起头来做人啊。”
“奎啊,这话就今天,就咱哥俩说说,以后再也不要提了。你的意思我懂,我心里有数,先看看,永历能躲过博洛大军征讨这一关再说吧。”
“大哥,这气你还没受够啊?”
“唉,受点气就受点气吧,总比没了性命强。再说了,咱们倒好说,死了就死了,家眷呢,儿女呢,他们靠谁去?大丈夫在世,如果不能保住家人性命,还活个什么劲啊。”
王得仁说到这里,用筷子夹起一块鱼,看了一眼许迎奎,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气不是那么好受的。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这回就不跟姓董的计较了,若是姓董的再特么给我小鞋穿,你就看大哥的。”
“唉,大哥,我是看你受气心里难受。咱兄弟啥时候受过这么大的气?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多特么痛快!”许迎奎瞪起眼,很气愤地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说道。
“唉!”
被许迎奎三番五次地撩拨,王得仁心头的火一拱一拱的,但前思后想,终是觉得不保险,只得长叹一声,低头喝闷酒,不再言语。
许迎奎见差不多了,忙借口入厕,出来冲马贵增使了个眼色。
马贵增忙会意地点点头,冲楼下悄悄打了个手势。
却原来,许迎奎早就被马吉翔手下一个代号叫“鲲鹏”的情报头目给策反了。
许迎奎经常来“马家酒楼”吃饭喝酒,结识了马贵增夫妇。当时,马贵增夫妇急于在南昌立足,为了应付官府差役和街上的地痞流氓,必须找一个靠山,于是对许迎奎非常巴结,许迎奎收了“马家酒楼”的三成干股,就当起了马贵增的后台老板。一来二去,许迎奎知道了马贵增的身世,于是就把马贵增也发展成了下线。
马贵增只知道他们这个组织在南昌城里最大的头目叫“鲲鹏”,但从来没见过此人,每次都是许迎奎来传达指令。
这次接待马丁枚,包括那些补救的法子,都是许迎奎亲自过来给他交待的。
……
王得仁边喝边想着心事,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王得仁一愣,放下酒杯凝神细听。
听这乐曲,开始节奏稍慢,继而加快,音色清脆,旋律优美。
王得仁平时不爱听曲,除了爱听个唢呐啊、板胡啊,或者锣鼓经啊,那些民间的乐器乐曲,对文人雅士喜欢的古琴古曲,他是一点都不喜欢,也听不懂,总觉得那种东西太缠歪,听着不爽快。
但今日这首曲子听着格外顺耳,虽听不懂曲中表达的意思,但也感觉心神为之一振。
这是什么人在弹奏?
王得仁回头往窗外看去。
就见酒楼后面有一个小院,小院东厢房的门大开着,一名白衣少女正在抚琴。
“奎啊,这是谁在弹琴?”王得仁问刚进门的许迎奎。
“不知道,我问问。”许迎奎随即将马贵增喊了进来。
“马掌柜,刚才弹琴的是谁?”许迎奎问道。
“回将军话,是小女。”马贵增点头哈腰地回道。
“哈,都说深山出俊鸟,飞涧有沉鱼,没想到你这腌臜货也能养出这么个有才的女儿来?”许迎奎道。
“嘿嘿,小的老俩口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日后还得指望她给养老呢,当然是视为珍宝。这孩子打小不爱针线,就爱画个画啊,弹个琴什么的,小的只好依她。今日不想扰了二位爷的酒兴,该死,该死。”马贵增不停地请罪。
回头看了一眼王得仁,见王得仁脸色好看,又点了点头,忙道:“把你女儿叫上来。”
“哎,哎,是,不过,小的闺女小门小户出身……。”马贵增神色之间颇为犹豫,好像不愿意让女儿抛头露面,又不敢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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