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顿时就打千下去:“标下武威镇总兵马金叙,参见徐军门!”
他身后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五云褂漂漂亮亮,利利索索,没戴帽子,脑门儿锃亮,辫子似乎还上了油,手里摇着马鞭,笑嘻嘻的道:“您就是咱们旗人的新奉天将军?朝廷这道旨意新鲜啊!不知道大人是哪个旗的?咱们关外八旗不比关内,只认本主儿,增琪大人是咱们镶白旗的本主儿都统,大人要是镶白旗的,咱们磕个头也没什么……”
徐一凡站起来,扫了那小子一眼。大清二百多年下来了,八旗体制崩坏得也差不多了,还什么佐领参领的,岂不是笑话!旗职佐领的,给骁骑校出身的当手下,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这个想必就是摩天岭的城守尉嘉善,瞧着就是一副来找不自在的样子。他也不理他,伸手就扶起了马金叙:“马大人,起来说话吧……你们怎么守在摩天岭?曰军主力集结于盖平,就算想打辽阳,也是经过鞍山,怎么会绕道从摩天岭攻击?宋大人怎么调兵的?”
徐一凡脸上笑嘻嘻的,语气却有些森然。马金叙偷眼再看了眼前这个已经名动天下,号称大清异数的人物——当真是年轻得出奇,二十郎当,居然已经以汉人身份当了奉天将军,五个钦差在身上,人际遇如此,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位当真带的是一支强兵,誓师不过几天,兵锋已经到达摩天岭!一路进营,营伍之整肃,器械之精良,还有照面的那些一身样派,皮靴锃亮,眼神锐利的军官和戈什哈,瞧着都让人有些胆寒。
“回军门的话,这是增琪大人的调遣,一定要宋军门抽兵,将辽中一带遮护安全……”
看来宋庆在他到来之前,节制辽南的名义,也不怎么靠得住啊……自己也来节制辽南,又会怎么样?
徐一凡摸着下巴,轻轻一笑:“宋军门如何?朝廷转发的电谕,已经收到了么?田庄台那里大营如何?”
几个问题,马金叙没一个好回答的。
难道说辽南诸将,在接到电谕之后,都心里不爽。大家都是宿将,居然要受一个二百五的节制?
难道说田庄台那里的大营,乱纷纷的集结了十来支不同名号的军队,宋庆的毅军主力,丰升阿的吉林练军,依克唐阿的奉天练军,旅顺金州败退下来的徐邦道等人的营头,还有武毅铭军,齐字练军……再加上都说不出名号的各种新募营头?
难道说宋庆背着暂时节制诸军的名号,其实谁也不服从调遣。难道说近曰已经无一分一毫的饷物转运过来,无一分一毫的器械补充,诸军军心浮动,新募营头毫不能用,增琪在位的时候还要不住添乱。当面曰军兵力厚集,一旦补充完毕发起攻击之后,谁也没有信心都守住田庄台一线?
徐一凡此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儿呢。
马金叙张口结舌一阵子,最后还是一个千打下去:“标下镇守摩天岭,什么都不知道。标下只等军门吩咐……只是标下只有两营兵,六百人,弹药器械也不齐全,求军门赏拨,标下各营才好顶用。”
旁边的嘉善见是一个话缝儿,笑道:“着啊!这事儿得好好说道说道。咱们奉天这次旗营也都上阵了,朝廷是一个银边儿,一个银渣儿都不见。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咱们奉天旗营两三万人,兄弟手下就有大几千,大人既然是咱们的奉天将军,这欠着咱们的三个月旗饷,还有开拔费,安家费,盐菜银子……也都该赏发了吧?兄弟替着奉天几万八旗老少爷们儿,就求大人了!”
一边说话,他一边就装模作样的要打千下去。
徐一凡冷冷转头:“跪好了!这是军营,见上司是这么礼儿么?”
嘉善不过才略略的弯了一条腿,听见徐一凡这句话,一下就蹦了起来:“上司,发了饷才是上司!”
徐一凡冷淡的摆摆手:“所有动员的旗营,全部遣散!我指望不上你们。”
“遣散?你算哪根葱?咱们兄弟白吃几个月辛苦了!姓徐的,嘉太爷撂句话在这儿嘿,你要不把饷补上,爷和你没完!”
哗啦一声,几个戈什哈掀帐而入,溥仰陈德当先,一把就掐住嘉善脖子,朝他腿弯踹了一脚,力气之大,让这家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这小子犹自不服气,还在那里翻白眼:“你动我们旗人一下试试?到燕京告不死你!”
徐一凡一笑,饶有兴致的挥挥手,让溥仰陈德他们闪开,和蔼的靠近了嘉善:“小子,你知道老子在南洋,在朝鲜杀了多少人么?”
不等嘉善回答,他已经重重一脚踹下,大声怒吼:“在南洋,老子用大炮轰死了几千,在朝鲜,老子杀的人够把鸭绿江填平!两万多鬼子,尸骨够堆成一座山!你们以为这么一个烂摊子,我徐一凡就收拾不了?无非再是人血开路!誓师归国,叶志超和卫汝贵说杀也就杀了,不差你这么一个小爬虫!”
“溥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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