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邪教徒的视线，充斥着邪恶和诡秘。
就算他们全都被镣铐控制，被压制着，紧贴着地面。
也还是会让人感到一种深邃的恐惧感。
当他们吟诵完亵渎神灵的祷文，并且将视线汇聚到弗朗西斯身上时。
气氛便又骤然令人心悸起来。
连隔着屏幕的，直播间的观众都有些受不了这些视线。
但弗朗西斯却没来由的保持了镇定。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的某些东西在发挥作用。
“你们想说什么？”
审问犯人并不是弗朗西斯的任务，也不是属于他的权利。
但作为情报提供者，以及不可言说的合作者。
弗朗西斯靠近邪教徒们的举动，没有被阻止。
只不过。
当弗朗西斯质询的时候，这些邪教徒又纷纷不开口了。
能很容易的看出，他们中大部分人都神志不清，精神扭曲。
指望这样一群疯子能说出几句人话来，实在有些困难。
但当弗朗西斯即将放弃的时候。
一个名叫卡斯罗特的老教徒，却是忽然条理清晰的开口了。
“我在古老的东方赵国，见到过那里深居在群山之间的克苏鲁教派，我还见到过那些人的首领……”
弗朗西斯停了下来。
他的直播镜头也随之锁定在卡斯罗特身上。
“那个古老的赵国人告诉我，早在万古之前，那些东西就统治了这颗星球，它们建造过宏伟的城市，像是太平洋岛上的巍峨巨石……”
“在人类出现之前，它们就已经死了，但若是永恒的轮回中，群星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它们就有办法可以复活！”
弗朗西斯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卡斯罗特的表达清晰，和正常人的叙述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直播间的观众，或许还不太能理解这些描述中蕴含的，不可想象的恐怖。
但，已经做过很多次噩梦的弗朗西斯，明白那种直视深渊的恐怖。
他毫不怀疑，卡斯罗特说的就是事实。
实际上。
不止是他。
远在大洋彼岸，赵国这边的情报机构也在关注着他的直播内容。
当卡斯罗特提到曾经统治这颗星球的“它们”时。
已经有人在惊讶中暗暗做了记录——卡斯罗特口中的它们，应该就是打败了古老者的星之眷族。
“它们的身躯并非物质构成，它们有自己的形状，但不是物质，当群星位置错乱的时候，它们就不能继续存活……”
“但它们永远不会真正死去，它们全部都躺在雄伟的拉莱耶石城中，伟大的克苏鲁用魔法保护着它们，只要群星和这颗星球再次做好准备，它们就会在荣耀中重生……”
“只是那个时候到来之前，它们需要一些外界的力量来释放它们，于是在千万年的时间流逝之后，在无穷无尽的混乱结束之后，人类出现了……”
“旧日支配者塑造了那些人类的梦境，向那些较为敏感的人类传递信息，因为只有这样，它们的意志才能被那些哺乳动物的头脑理解。”
卡斯罗特的描述，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只手，掐住了弗朗西斯的脖子。
他感到一阵窒息。
许许多多的谜团，仿佛都因为卡斯罗特的描述迎刃而解。
但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弗朗西斯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将迎来终结，自由、狂野，超越善恶，法律与道德将全部被抛在脑后……”
“这里将只剩下高亢的呐喊声，无尽的杀戮，无休止的狂欢，尽情的享乐，自由的火焰将点燃整个世界。”
卡斯罗特的视线变得狂热起来。
但他眼神深处的恐惧也一并涌了出来。
这一瞬。
弗朗西斯才意识到卡斯罗特也是个疯子，一个清醒着的疯子。
他尝试过追问卡斯罗特更多，但卡斯罗特像是因为惧怕什么东西一样，不再愿意细细描述。
联邦安全局的人也很快赶到。
他们希望弗朗西斯停止直播，但不要停得太刻意。
因为他们不希望引起骚乱。
如果直播间的观众，能认为卡斯罗特的话是疯人呓语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
安全局自己可不会把这些情报当做疯人呓语。
他们只会自以为又一次接近了真相。
弗朗西斯配合了联邦安全局。
但他没有关掉直播间。
而是继续追问了好些个邪教徒，他没有忘了自己的另外一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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