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推开门,怎么也没想到里面坐着的人不是程友,而是顾廷菲,她怎么会来?莫不是程友跟顾廷菲串通起来,不可能对顾廷菲恨之入骨,岂会跟她串通,那是怎么回事?程姝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顾廷菲一身乳白色的长裙,双手叠放在小腹中,似乎在跟腹中的孩子说什么悄悄话,见到程姝来了,嫣然笑道:“姑母,既然来了,就快些进来,正好我这里有上等的龙井,姑母快些过来尝尝味道可好。”热情的招待程姝,似乎两人之间没有嫌隙,就是嫡亲的姑母。
程姝狐疑的走到桌前,缓缓的坐下,顾廷菲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给程姝倒了一杯,她勾唇浅笑:“姑母,放心的喝,这里没有下毒。”
程姝:“。。。。。。”这话她也说的出口,敢情是没下毒了,要不然顾廷菲怎么可能自己也倒了一杯。随后端起手边的茶盏,抿嘴喝了一小口,毫不吝啬的称赞:“嗯,好茶。”
“多谢姑母夸奖,今日能在这见到姑母,实在是太高兴了。姑母怕是还不知道吧,祖父已经带着祖母和二叔一行人离开京城,回老宅了,清晨就出发了,这会的功夫怕是早就出城了。”顾廷菲毫不犹豫的接下程姝对她的称赞,清澈的嗓音传到程姝的耳畔。
程姝闻言,捏着手中丝帕的玉手略微颤抖,成国公带着谢氏等人离开了,那为何她会接到程友约她见面的书信,莫不是顾廷菲假冒的?她再三跟程友交代,此等法子除了他自己可用外,不许告诉任何人。
从程姝一进门开始,顾廷菲就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她来,通身的珠宝首饰还有锦缎华服,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尤其程姝被赶出成国公府,京城更是没有亲戚,此外吴牧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京城述职。
至于吴悠悠,她听闻在承恩伯府不受宠,怕是也不愿意拿出这么多值钱的东西给程姝,所以直觉告诉顾廷菲,程姝怕是攀上高枝,否则以她一己之力,怎么可能陷害的了成国公府,害的成国公府落魄至今。程姝默不吭声,她可不喜欢顾廷菲,相反恨得牙痒痒的,低着头品茶。
顾廷菲淡淡笑道:“姑母,说起来,这一次还要感谢姑母。”“哦,这是为何?”程姝嫣然一笑,眼底的好奇越发的加深。
顾廷菲浅浅笑道:“姑母替我除去了眼中钉,肉中刺,自然要感谢姑母,约姑母一见,还请姑母见谅。姑母也知道,我出身不高,是个庶女,机缘巧合才入了公主的眼,被公主认作义女,后被太后赐婚给夫君,这是妾身的夫妻。
只是可惜,妾身原本跟郡主在郡主府住的好好的,父亲非要带着我们回成国公府,成国公府乃是京城的高门大户,自然注重细枝末节,繁琐的礼节,这是我最不喜欢的。过去发生的事姑母都知晓,我也不提了,来,姑母,我敬你一杯,感谢你替我除去了让我不快之人。”恭敬的端起茶盏敬程姝,她的姑母怕是做梦都没想到,她假借程友的名义约她出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她为何要陷害程友和成国公府,而是共同举杯,庆祝成国公府落魄了。
程姝嘴巴有点儿苦,一时之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不可能,不可能,顾廷菲分明在成国公府住的很好,她怎么可能高兴,怎么可能高兴?
“廷菲,你莫不是跟姑母开玩笑?”程姝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紧盯着顾廷菲。
顾廷菲皱着眉头:“姑母,你这是何出此言,我为何要大费周章的跟姑母开玩笑,我真的想要感谢姑母。实不相瞒,我早就去成国公府不满了,尤其祖母和二叔、二婶,仗着身份,欺负我这个小辈。若不是有郡主和夫君在府上,怕是早就被他们欺负坏了。这一次,多亏了姑母替我出了胸中这口恶意,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感谢姑母一番。来,姑母,我再次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姑母的仗义。”话音刚落下,便仰起头,端起手边的茶盏抿嘴喝了几口。若不是茶水还有些烫,她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喝下一杯茶,表示对程姝的感谢。
程姝轻哼了声:“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自然是了,怎么姑母不相信,那请问姑母,怎么才能相信我?”顾廷菲偏着脑袋询问。程姝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摆摆手,放下手中的茶盏:“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接下来似乎没什么话跟顾廷菲说了,她得赶紧回去了。
顾廷菲见状,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淡声道:“姑母,你着什么急回去啊!再说了,祖父他们已经出了城,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京城了,姑母何必这般谨慎,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们今日的对话,更不可能知道是姑母在背后一手策划了二叔入狱,二婶的死。
他们只会对姑母越发的愧疚,在成国公府光辉的时候,将姑母赶出府。你说祖父现在是不是遭到报应了,当初可是祖父下令执意要赶姑母离开,我人微言轻,要不然一定据理力争。”她就不信邪了,还不能撬开程姝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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