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贵族,恃宠而骄,欺压良善,而衙门慑于权贵淫威,处处偏袒徇私,民怨沸腾之下,定会揭竿斩木,公然造反!”
“即便此人真的是长孙冲,今日我王懋舍掉这颗头颅不要,也要以国法严加惩处!以正律典!”
王懋一声声一句句,如醒世鸣钟一般,重重撞击在李二的心头,此人说的一点也不错,若人人都徇私枉法,王侯子弟们仗着特权作威作福,将百姓置于何地!
隋朝灭亡没几年,殷鉴不远,难道现在就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李二面带惭色,冲王懋一拱手,“王县令刚正不阿,真乃天下百姓之福,我先代陛下谢过了!”
“此乃我分内之事!”王懋慨然应之,说道。
“打得好,这种祸国殃民的畜生,就该乱棍打死!”长孙无忌又羞又恼,他自诩清流,向来洁身自好,刚才被王懋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让自己在皇上面前大大出了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这不争气的小畜生掐死!
王懋冷眼看着李长庚身边这位情绪激动的文衣秀士,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二十大板打完,长孙冲的屁股鲜血淋漓,被两个衙役拖进来,扔在地上。
“说,你究竟是谁!”王懋一拍惊堂木,喝道。
“我,我是长孙……”长孙冲疼得几欲昏厥过去,他忽然想到,这个县令是不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
或者说,他和我长孙家有仇?
“小人,小人名叫陈阿三,冒充长孙公子,还望大人宽宥……”
长孙冲瘫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长孙丞相出身世家,家风敦厚纯良,怎么会养出你这种混账王八蛋的畜生出来!”
这句话仿佛一把刀子戳进长孙无忌的心里,臊得他满面羞红,无颜抬头面对李二。
“真是没用!”长乐看着恶棍伏诛,心情大好,嘟囔了一句。
李二狠狠瞪了她一眼。
“按大唐律例,你已受过惩处,认罪后签字画押,就可以回去了!”
王懋使了个眼色,主簿心领神会,将写好的认罪状递了过去。
长孙冲现在巴不得马上逃出这个鬼地方,哆嗦着手握住毛笔,在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当然他签的是陈阿三。
“你可以滚了!”王懋看了看认罪书,吹干墨迹,递给主簿保管起来。
“谢大人活命之恩!”挨过一顿胖揍的长孙冲似乎忽然懂事了,撑起身子跪在地上,给王懋磕了三个头,这才在衙役们的扶持下,一瘸一拐的走出门。
长孙无忌虽然有打死这不争气的畜生的心,但看着儿子拖着两条血淋淋的腿,踉跄走步的样子,仍是心疼得落了泪。
李二的脸色不太好,一双眼睛不住打量王懋,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这几个突厥人,始终咬着牙,不肯交代宫中遗失之物藏匿何处,王懋冷冷一笑,叫过班头张三,耳语几句。
班头张三领命,将这几个突厥人带下去,众人坐在隔间内,只听得堂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音凄厉至极!
长乐吓得小脸煞白,小手紧紧攥住父皇的衣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满是疑惑的望向端坐在公堂上,细细品茶的王懋。
“大人,他们招了!”
一炷香后,班头张三和县丞崔度走进来,将一纸认罪状递给王懋,上面还印着几个血手印。
王懋看罢,将罪状递给主簿,又抛下水火签,命令张三率领一队人马,赶赴匪徒聚集地抓人。
“不知县令大人如何了结此案?”李二见他有条不紊的调兵遣将,有些按捺不住了,焦急问道。
“此案案情复杂,牵连甚广,待在下慢慢查证,再来向老前辈禀告!”
长孙无忌的脸色有些难看,正准备出言训斥王懋几句,却被李二拽住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如今突厥刺客认罪,我也可以带小女返回河东,告老归乡了!”
李二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正要带长乐出门,王懋咳嗦一声,“慢!”
“王县令还有别的事吗?”
“令媛脚上有伤,不便远行,不如暂留县衙,待伤养好之后,晚辈自会派车送她还家,前辈以为如何?”
“这……”李二的脸上有些难看,好个王懋,好一个长安令,竟然想要强留我家闺女!
你小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丫头,你的腿伤无碍吧!”李二有些尴尬,转过身来问女儿。
小丫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爹爹容禀,昨夜奔逃之时,腿上伤口迸开,鲜血直流,现在仍是疼痛难忍,实不能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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