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群臣都难以择决，跪着吧，万一和司马光同罪怎么办？
这可是和皇帝直接对抗，抗旨也是死罪，虽然法不责众，却也风险很大，当今天子杀伐决断，恐怕不会被众人挟持。
而要是起来，那么士大夫的气节，名誉，共同的保守理想都会灰飞烟灭。
海瑞第一个站了起来，接着是张居正，王安石，苏东坡，欧阳修。
司马光匍匐着回头示意大家都起来，文彦博犹犹豫豫的起来了，躬身垂目。
随着文彦博起来，朝堂内有一半多的大臣都起来，跪着的都是一些翰林院的学士，还有御史台三个御史。
“殿外武士何在？”赵顼朗声道。
“在！”殿外御林军立马走进金銮殿，等候圣渝。
“跪着的都押下去，吩咐下去，饿他们三天，让他们清醒清醒，知道君臣尊卑，至于如何发落，朕三天后再说，退朝。”
……
赵顼回到集英殿，文彦博，欧阳修就急忙赶来请旨。
“陛下，恕老臣糊涂之罪。”文彦博连连跪拜。
“文彦博，你是糊涂了，朝堂之上跟着起哄，朕有杀任何人的权力，今日朕不想血溅金銮殿，如谁再有对变法说三道四者，定斩不饶！”
“微臣，……微臣是，是想为宰相司马光求免死来的。”欧阳修嗫嚅道。
赵顼听后，顿觉有趣，欧阳修这次表现不错，变聪明许多，也坦诚老实了。
“微臣也想为司马光求免死，司马光脑子很轴，一根筋，心里却是为陛下的，为苍生百姓的。”文彦博道。
本来，赵顼也没有杀司马光的心，杀一个迂腐的老头干嘛，只是必须让他以及他的维护他的党羽闭嘴，并且要受到一定的惩罚。
“朕知道你们的想法了，起来吧，朕现在不答复你们所请，但是今日朝堂内所有跪下不起的，都要受到惩罚，君无戏言！”
“臣等谢主隆恩！”文彦博和欧阳修一听就知道司马光这次死不了了，但是惩罚，到底是什么惩罚？皇上没说。
文彦博和欧阳修走后，王安石，苏东坡，张居正，海瑞接踵而至。
特别是王安石，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皇上竭力维护，今日的他恐怕粉身碎骨，至少也要被贬官或者坐牢。
“微臣感谢陛下救命之恩！”王安石伏地，感恩涕零。
其他三人也跪地行礼。
“都平身吧，王安石，朕非帮你一人，而是维护变法，变法乃朕之变法，并非是你王安石的，他们不敢针对朕而拿你当做攻击的目标，实在是幼稚而可笑。”
赵顼命王永搬出凳子，给这是个大臣坐下，坐而论道。
“陛下，宰相之错，错在迂腐，变法图强，乃是大宋根本，不变法则继续往北而叹，变法，则西夏唾手可得，北边契丹，不出几年就可恢复宋室江山。”苏东坡道。
“苏东坡，你可比你父亲聪慧多了，苏洵他现在如何？他是朕第一个处罚的大臣，也是因为变法。”赵顼轻松道。
“托陛下天福，父亲大人正在家里调养，听说西夏后，他连夜修家书一封给微臣，歌颂陛下的丰功伟业，虎视天下。”
“他老了，朕用不上他了，让他颐养天年，你弟弟苏辙呢？人在哪儿？”
“回禀陛下，苏辙还在青州做通判，家书得知他对变法热诚，正监督着知州实行变法。”
“朝中榆木疙瘩太多，着苏辙进京，苏东坡你来拟旨，明天就八百里加急送去青州。”
“微臣遵旨，谢主隆恩！”苏东坡喜不自胜，急忙退去拟旨。
海瑞上前躬身道：“陛下，今日之事，如何定罪众人？”
赵顼沉吟片刻，缓缓道：
“司马光死罪……”
四大臣吓了一跳，面色俱变，想劝谏又不敢。
又听赵顼道：“司马光死罪难逃，朕特念在资治通鉴还未修成，就让他余生在天牢里修书吧，翰林院可协助他。”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其他人，王永，有多少人？”
“回禀陛下，合计二十一人跪而不起。”
“全部杀头，不必秋后问斩了，斩立决！亲属全部流放兴庆府给披甲人为奴，女眷入教化枋为伎，有求情者，一概按照犯官所罪处罚。”
海瑞心中一怔，此等手段，真乃霹雳雷霆。
“微臣遵旨！”海瑞领命而下。
这时，集英殿外面太监高喊：“太后驾到！”
顿时，四大臣脸都煞白，这太后来肯定是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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