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二堂姐撞邪了,大山里的这些东西,不好说。大伯也曾问过李瞎子,那天余寒也在,余寒只记得李瞎子翻着没有黑眼珠的眼白,说着:“无论因果,皆是福报”余寒是村里唯一去过大山外面上过高中的人,只是他听不懂。可能过大伯也不曾听懂。只是李瞎子却不在说了。
也有人劝过大伯让大伯带着二姐去大山外面的大城市里的大医院检查下。只是山里的人家穷的紧。三个孩子的大伯家饭都不太宽裕的情况下,哪有多余的钱带着二姐去大城市呢。只是可惜了二姐,多好的年纪。
前面送葬的老村长的亲属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然后老村长的侄子回头看下,冲着抬棺的众人摆摆手,拿出一挂鞭炮点燃,又撒了纸钱,喊道:“老少爷们休息下,歇歇。”
老村长的侄子叫余林强,仗着老村长的权势作威作福已经好些年生了。不过此人却也有些小聪明,大事上不胡来,小事上村民们能忍也就忍了。
众人听到鞭炮响了以后,小心翼翼的把肩膀上的杠子放下来,平稳的让棺材落在地上。余林强向着宗人走来,边走边说:“安国,这不是你家的疯二丫吗?怎么跟着来了。”大伯也在扛丧队伍中,只不过余寒在棺尾,而大伯在棺头,隔着好几个人。听着余林强的话,大伯面色有些难看。即使女儿有些不正常,听别人这么说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众人这才回头看向后面。余寒也随着众人回过身来。确实是二姐,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破旧做的棉袄,蓬乱油腻的头发,脸上的污垢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同样脏兮兮的洋娃娃。后面还跟着余安国家的那条大黄狗。
二姐向着众人走了过来,因为余寒在棺尾,所以还没等大伯说话,二姐便来到余寒的身边不远处:“寒弟,随二姐走,不可以在这里,随二姐走好不好。”满是脏污的脸上的带着着急还有一点祈求的味道。而那条大黄狗则看到这里人多,没有上前。
大伯这时也走到余寒的身边,冲着二姐道:“二丫,你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家去。”可能在大伯心里,二姐此时让他有些难看,只是这么好的年纪,她这一切怨谁呢?
二姐此时并没有理会自己父亲的话,接着对还没有说话的余寒说着:“寒弟,听二姐话,二姐带你离开。”说着走上前,用另一个没有抱住洋娃娃的手去拉余寒的胳膊。
在这个偏远的山村里,子女听父亲的话,妻子听丈夫的话,男人说的每一句话家里的每个人都要听的这种做法,已经根深蒂固在每个人的心里。见自己女儿不理会自己,还是在村里这么多老少爷们面前,又加上之前余林强的话让心里有些堵,大伯有些脾气。上前举起巴掌就要打二姐。只是二姐对于这一切如若未闻,看着余寒依旧带着着急的表情。
看着有些不太正常依旧和自己亲近的二姐,余寒挡在二姐面前,拦着大伯说道:“大伯,二姐现在这样怨谁呢?你怎么还能下得了手,山上最恶毒的豺狼也知道守护自己的幼崽。”
余安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放下了巴掌,叹了口气,便走向棺头,只是眼睛有些泛红。是啊,最恶毒的豺狼都知道守护自己的幼崽。
余寒见大伯走了,便对二姐说道:“怎么了?二姐,你让我随你去哪?”
二姐放开余寒的手,指着朱红色的大棺材说道:“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了,离开这里。”
住在山里的男人,没有几个胆子小的。再说了,几十人都在这里,也都不觉得害怕。只是此时听到余雨曼如此说,再看看身边的朱红色大棺材,心底都升起了一些寒意。好像真的有什么东XC在里面,要出来一样。
余林强听到余雨曼这样说,几步走上前来,面色阴沉的说道:“疯丫头,乱说什么,还不滚回去吃饭。”说着上前拉住余雨曼,想把她拉走。
跟着二姐来的那条狗本来可能惧人多,没有跟着上前,此时看到有人欺负自己主人,嗷的“汪”了一声,一个纵身越过了棺材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狗是最护主的动物,它们的眼里没有什么精神正常不正常,只有谁对它好,谁是它主人,它便对谁好,护谁。而往往这些最简单的东西,人却忘记了。
而众人看着这一幕,身子瞬间便凉了半截。因为之前大黄狗离得较远,又没过来,众人没在意。而现在,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太快了。众人皆是没反应过来,黄狗已经越过了棺材。
山里传言:人入棺,怕别离,伤人世,恐入土,猫狗不可越,家禽野兽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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