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罢,乃至士气,都如文人才气、武者霸气、道家灵气一般,是可以威压天下、可以谈笑杀人、可以横扫千军的存在。
如此一来,两军对峙,士气变得尤为重要。
巳时,旭日东升。
光照万物,李种身披甲胄,站于滑州城头,密切注视着城外义军,此时他已是能自城头看清他们的穿着打扮了。
“将军何故发笑?”
随行部将见李种突然哈哈大笑,不明就里,拱手询问。
李种大笑难抑,好半晌才缓过劲来,他指着下方义军,满脸戏谑道:
“瞧这些乞儿,各个面色饥黄,形容枯槁,讨饭且还站不稳脚,却要攻我这滑州城?如何能教人不发笑?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种所言倒也无过,王仙芝的义军队伍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神涣散,形同乞丐。
不仅如此,人人手中所持更是叫人啼笑皆非。
削尖的棍棒、竹子,卷了刃的长枪大刀,务农时的锄犁耙耱,林林总总,可谓五花八门,这哪是行军打仗?
简直就是发配边疆的阵仗。
恰巧此时,王仙芝策马来到近前。
“城上所站何人?本军不杀无名之辈!”望着城头李种诸人,王仙芝英眉一扬,大声问道。
李种闻言差点没笑岔气,他缓了缓,方悠悠接上话茬:“尔等小贼,也配知本官名号?你便是那长恒王仙芝?”
王仙芝冷冷一笑,“见过李都护。”
这是个身材魁梧的北方汉子,皮肤黝黑,中等身材,浑身肌肉虬结,一望之下不难看出,当是个走南闯北的练家子,如此,当是叛军首领王仙芝无疑。
认出来人,李种当即敛去笑意,他负手立于城头,冲王仙芝怒然喝道:
“大胆泼皮!你本一奸猾逐利小人,靠贩卖官盐从中渔利,朝廷本该将尔等关入天牢,如今网开一面,尔不思皇恩浩荡,反而犯上作乱,其心可诛也!听本官一言,速速解散遭蒙骗之众,本官饶你不死,否则我大军一出,尔等蝼蚁听任践踏,必将死无葬身之所!”
王仙芝听罢也不着恼,一勒马缰绳,枣红骏马在原地转了两圈,这汉子嘿嘿一笑,回敬道。
“李都护,作为官宦之后,你这义成节度使当得可够窝囊,漫漫十载,别人一路加官进爵,倒是都护大人如坐泰山,巍峨不动,手中十八万义成将士,如今怎的越带越少?本将军也懒得与你多言,你若速速开门迎我军入城还则罢了,否则刀兵一起,定叫你死于这义成节度使之位!”
“你这泼皮——”
“闲话休说,李大人,可有先锋之将?若是没有,我军即刻攻城!”
“呔!”
王仙芝这话说得李种勃然大怒,然不等他再说点什么,身后女墙处便跃出一人,生生将二人话头打断。
在场众人看得真切,此人身高丈五,豹头环眼,身姿伟岸,披挂十分齐整:戴一顶紫金冠,披一副黄金甲,穿一领绛红袍,捉一柄九环刃钢刀。
“长恒贼子!本将军来会一会你!”
此人生得虎背熊腰,手中钢刃更是耀耀生辉,乍一现身,便是口绽春雷,未及众人反应,这悍将便怒喝连连,直接自城墙上方踏足一点,顺着陡直墙面俯冲而下,身姿绝然,逸狂无边,恍忽天神下降,犹如陆地金刚。
滑州城高足有十数丈,此人自上而下,如履平地,端的是骇然无比,城下众人见状无不面色俱变,连王仙芝都被吓得一哆嗦,全然忘了调转马头。
“呼——”
一干义军将士皆在愣神之际,恰在此时,身侧不起眼处传来一阵极为沉重地喘息声,似是有人在运起内劲,厚积薄发。
下一秒,一道身影骤然自义军阵中疾射而出,如虹亦如电,快得叫人应接不暇,众将士只觉一阵旋风自身后起,被带起的鬓发袍角尚未飘落,那身影已是到了王仙芝身侧。
此人正是孙家兄弟,孙破。
“将军且退下。”
王仙芝未复愕然,身侧少年话毕已是脚步再起,欺身而上,迎着顺墙直下的彪悍大将直直而去。
持刀悍将见有人迎面冲来,也不含糊,右脚脚踝骤然鼓荡,刚在城墙之上留下一圈如蛛网般的裂缝,硕大的身形已是借力踏力,暴然而起,如离弦利箭般自城墙中段斜斜射下,众人见其自半空中将右手持握着的钢刀一环,便照着迎来少年的脖颈劈去。
“煌煌天恩!宵小伏诛!尔等反贼,吃本将军一刀!!!”
此人来势凶猛,其疾如风,侵略如火,大有一刀斩尽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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