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贵妃回忆道:“是太后姑姑告诉我的,太傅是先帝的老师,三朝老臣,先帝对他都要礼敬三分。萧远书是太傅老来得子,极为高兴,且他满月之时,正是南番被收复,来皇城上贡之日,先帝就将进供的红玛瑙指环赐给了刚满月的萧远书做礼。”
云知僵住,问道:“先帝赐给萧远书的?”
杜贵妃道:“是呀,南番贡品都有记载在画册里,我看过画册。鸽子蛋大的红玛瑙,指环是金的,云纹还是出自南番名匠方田之手,方田已亡,这枚指环世间无二。太后姑姑啊跟我说过好多先帝与朝臣间的事,这我不会记错的。”
云知手中没剥完的松子掉落在盘中,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那小厮不是说,这是端亲王府送给萧远书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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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一口气跑到了太医署,不管路上遇到了公公嬷嬷如何告诫她“不可疾行”,她都听不到。
太医署适才出了大事,暮气沉沉的,见云知旁若无人的闯进来,也只有一两个小厮伸手拦了拦,却也没拦住,她穿过堂室就冲到后院里头。
只见笑阳背靠着萧远书的屋门,坐在地上抱膝埋头。
他听见有人来,使劲擦了擦双眼,抬头看着云知,又哭又笑道:“你来了?”
云知蹲下来,胸膛起伏的厉害,她捂着心口道:“笑阳,我问你,萧太医是何时与世子有往来的?”
笑阳回忆道:“原先是毫无往来,萧太医从大理寺出来之后,就突然与端亲王府有往来了。”
她道:“那世子送萧太医红玛瑙指环,你可知道?”
笑阳道:“知道,他前几日突然戴了这么大个指环,任谁看了都好奇哪来的。有人便开口问了,他就说是端亲王府送的。”
云知站起来道:“那你在这儿哭什么。”
笑阳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萧太医明知道端亲王府是龙潭虎穴,却偏偏主动往来,到底是为什么?”
云知想了想道:“还能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吧。”
笑阳也站了起来,嗓门大了一些,很是激动,“不是的!萧太医不是这样的人,他如果看重财富权势,会在这里做太医吗?哪儿不能谋个更好的前程!我们同在太医署那么多年,他是什么品性,我能不知道吗?”
萧远书有钱,也可以有权,但他只屈居在这太医署,官职升透了也就是个太医署院使,正三品都够不着。
他这样的人,又怎会为了利益,去跟外臣勾结呢?
偏偏这些是云知最不想听到的。
她道:“如果他不是有心勾结,那跟世子来往是为了什么?”
笑阳道:“原本我想不通,我也怀疑过他变了。但今日我突然想通了。眼下傅琏臣被抓起来了,我跟你都不用担惊受怕了。你说萧太医为什么要跟端亲王府往来,为什么要在临死前大声控诉傅琏臣,你这么聪明,你想不明白吗?”
可是,她还在萧远书的屋子找了一本残缺的医书,还找到了傅琏臣的玉佩!
云知摇了摇头,她不想相信这些,粗鲁的推开了萧远书的屋门,那本医书还在枕边,她拿起这本书问笑阳,“这本医书缺了一页,一模一样的书太医署里有没有?”
笑阳接过看了看道:“好像是有的,我去找找。”
她道:“快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没多久,笑阳就回来了,拿了本一模一样的书。
云知急切的翻到那一页,可是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遍,这一页上很寻常,没有记载着无味无色的不会令她察觉的药物。
也就是说,萧远书根本没有在长公主毙命的那一夜,给她下药使她昏睡,然后出去杀人。
她从床底下掏出锦盒,手忙脚乱的打开翻出那块玉佩,再仔细看过以后,才发现这块玉佩的玉质不均,做工有瑕疵,是个赶制出来的赝品。
锦盒砰然落地,珠宝散了一地。
云知面向萧远书的床榻,想起她亲自将带有端亲王府字号的银票放在枕下,遗诏塞在这被褥中,还将费心临摹的自白遗书压在砚台下。
甚至放毒虫咬他……
他早就计划好了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自己的命去迫使傅琏臣下狱。
可是,连笑阳都猜出了大概,深信萧远书为人,而她居然蠢笨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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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不记得她是怎么走回的瑶华宫。
直挺挺的躺在床铺上后,望着横梁呆呆的看了很久。
素香听闻了云知火急火燎的跑去太医署,又失魂落魄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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