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突然来了个宫女,说是陛下让她来伺候的。
长得挺俊,不似本土的女子。
但江颜手脚没断,也没什么要旁人伺候的地方。
这宫女见她整日都不说话,总蜷缩在一处发呆,忍不住劝慰。
“姑娘,你在忧虑什么呢?我瞧着陛下是真心喜欢你,这乾清宫可是许多年没有进来过女人了。”
江颜抬眸,“方才领你来的嬷嬷说,你一直呆在瑶华宫。你先前是服侍皇后的吗?”
宫女浅浅回答,“是。”
江颜的眼神漂浮不定。
“皇后她……是个怎样的人?”
宫女手中一顿,忆道:“她呀,有情有义,对于她身边的人,她可以奔赴千里去搭救。也会因是非黑白,放下安稳的一切,为保良臣去劫法场,甘愿作为逃窜的钦犯。”
江颜静静的听着,瞧着,这宫女说起皇后的眸子里有光芒。
她滔滔不绝,“皇后的武功修为,姑娘应当有所耳闻。”
“她很强,无人能敌,天下无二。也很美,像画中走出的人,不可方物。”
“这凡尘俗世,哪一点儿配跟她相较。只要她在,万物失色。”
听着她的描述,江颜即憧憬,又不是滋味。
能让他深爱的女人,果然白玉无瑕,举世无双。
宫女说完了,从回忆中抽身,面对江颜道:“陛下既然能让你呆在这儿,心中想必是有你一席之地的,他从不善待其他女人。”
“但姑娘千万别跟皇后去比,比不过,陛下也会心生不悦。”
江颜点头。
“我记下了,谢谢你。”
她如何能是皇后,如何能是同一个人。
狗皇帝脑子被驴踢了,才能编出这种谎言来骗她。
江颜又问道:“你有端亲王府的消息吗?”
宫女一愣,“王府一案是有人构陷,王府诸人已尽被无罪释放。”
“姑娘为何问起端亲王府之事?”
江颜舒了口气,自顾自继续发呆,没有回答她。
-
半月之后,她伤口痊愈。
想独自出去走走,宫女却非要跟着她。
秋风萧瑟,她穿得单薄,虽有些凉,却比闷在那乾清宫中舒坦的多。
宫道上,两人的交谈声清晰入耳。
“这傅琏臣虽是活下来了,还不如死了。”
“皇亲国戚又怎么样呢?曾经贵为世子,现在却成了阉人。”
“陛下为什么留了他的命,却阉了他?”
后头的声音渐渐模糊。
宫女紧闭着双唇。
江颜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
刚入夜。
文佑回来时,见她一如往常的躺着,蜷缩着。
她双眼紧闭,眉间微蹙,像是睡着了。
文佑情不自禁的凑近她的脸颊,却在差点儿吻上之时——
她开口道:“你为什么废了傅琏臣。”
话间的怨意,和畏惧,分分明明。
文佑脸色微变,“他该废。”
江颜往另一边挪了挪,离他远了点,把头埋在了被褥里,小声地问。
“你为什么要针对他?他哪里得罪了你?”
文佑想起那日傅琏臣在牢中挑衅他,说的那些话,心头酸涩。
他轻声问,“你可有跟他发生过什么?”
江颜警觉起来,“你指的是什么?”
文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不伤害到她,“男女之事,你跟他有过吗?”
江颜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说不出话。
她早发现自己不是清白之身了。
傅琏臣说,那是因为他……
可她真的不知道,不相信,却也没法子去否认。
见她不回答,文佑心似刀绞,如鲠在喉。
“你们……有过?”
江颜泪流满面,止不住的颤抖。
文佑伸手从被褥里捞她,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捶打,紧紧的抱在怀中。
“没关系,我不在乎……”
他像是在安抚她,更像是在安抚自己。
江颜挣不脱,绝望而凉薄,“陛下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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