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宴里,还有几副熟悉的面孔。
顾湘宜看见了江杳。
江杳是江肆的庶妹,江肆的庶长兄江廖与江杳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顾湘宜觉得如果没猜错的话,江肆被赶出家门,江父的行为固然冷血,可江杳母亲的枕头风也绝对没少吹。
从前姑母回门就与她说过,家中庶女江杳品行极差,作为主母管深了会被说成苛待庶女,若是放任不管那又会连累江家名声,看样子这个江杳与她生母一般,都不是什么老实东西。
敬德公府的菊花开的热闹,叶子油绿肥厚,花儿生气勃勃,浅色轻盈深色浓烈,可见匠人照料的十分细致用心。
除了江杳是顾湘宜所认识的,还有几位姑娘。父亲是正三品翰林大学士的海家独女海云霜、父亲是正二品知枢密院士的独女柳蔓惠、还有皇家边支的世家女韦滢芝、外祖母是当今太后亲妹的贵女董寄情等等。
放眼望去,莺莺燕燕站满了一院子,算是将大半京城名门之女一勺烩了。
可见敬德公府这口肉有多么让人欲罢不能。
方玉春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比起易景枭差了一截儿,为了有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她只有将世子的名号挂上,才会吸引这么些贵女前来,若只是敬德公府庶长子择妻,那些深宅老油条们才不会叫女儿过来。
有心的可以奔着公爵世子使使力,对世子妃之位没心思的,也可以来这儿瞧瞧别的儿郎,毕竟不仅是姑娘家,各府公子也来了不少。
柳蔓惠的嫡兄柳长源一袭淡青色宽袍以白玉带束腰,嘴角唇畔挂着点点微笑,是个彬彬有礼的书香之人。还有宗室子弟孙海辉、海家嫡长子海云升等等,最次的也不过正五品官员家的儿子范良。
令顾湘宜有些没想到的是,不仅顾家大房的人来了,连着顾家二房的子女也到了。
顾家上一辈一共子女三个,分别是长姐顾斐、排行老二的顾恒钧,最小的三弟顾恒琰是二房。
顾恒钧承袭了爵位,而顾恒琰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身为正四品中奉大夫,是个十分正直的文官,生的子女也多是名善一辈。
“给伯母请安。”顾璟宜和顾澜宜一起福身,对付芷容说。
这不是顾湘宜第一次见这二位。
顾璟宜是顾恒琰的正妻所生,而顾澜宜是妾室所生,不过与旁人家妾室与主母水火不容不同,顾恒琰的正妻佟氏与妾室李氏关系极亲近,就像是顾斐和宋蓉烟那样,所以生下的两个女儿也感情极好。
“见过璟宜姐姐,见过澜宜妹妹。”顾湘宜说着,同两位行了平辈礼。
没想到这种场合,两人也会来。
“适才刚到时就听说湘宜妹妹了,许久未见,湘宜妹妹真真儿是出落的好看了!”顾璟宜笑的真诚,神情语气里没有半丝轻视和嘲讽。
这让顾湘宜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
果真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孩子。顾璟宜的母亲佟氏是书香世家出身,平日里对她的教导必不会少,而顾恒琰更是正人君子一个,家中妾室也才一人,可见并非是个拎不清的。
顾恒钧之所以家中破事一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识人不清,正妻加妾室都满肚子坏水,导致家宅不宁鸡飞狗跳。
顾若宜对这两位叔叔的妹妹并不怎么喜欢。她觉得叔叔没自己父亲品职高,这天然就差了一头,而她们两人又对顾湘宜显得那么看重和喜欢,对她这个做姐姐的视而不见,不免更添了几分怒火。
“是啊,六妹妹生的是不错,随了她亲娘那副勾人的面孔,也随了她亲娘的丑陋心思,恨不能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听见她提起宋氏,顾璟宜和顾澜宜两人脸色都变了变,顾璟宜说:“宋娘子做错的事,何苦为难到孩子身上?湘宜妹妹是无辜的。”
“她无辜?”顾若宜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顿时嗤笑一声:“适才她可赚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巴不得攀上敬德公府这高枝呢,媚眼抛的满院子都是,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你!”顾璟宜怒瞪着她,却说不得什么。
这位姐姐从小就是这样嘴不饶人,毫不讲理,和她说理那就等于对牛弹琴,没得惹自己一肚子气。
顾湘宜却不是什么好脾气。
“我自是比不得三姐姐心胸宽广,看得上陆鸣晟那样的人中败类,低就着自己想嫁进陆家。”
此话一出,顾若宜顿时面露凶色,指着顾湘宜恶狠狠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三姐姐听不见吗?”顾湘宜笑了笑:“璟宜姐姐可能对三姐姐的事估计有所耳闻吧?”
顾璟宜点了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她觉得这个大伯的三女儿真是个脑子蠢笨的。年轻男女相互喜欢是人之常情,戏本子里也写过不少高门嫡女和穷书生的故事,大家看的眼泪连连,从心底里她并不反对贵女与穷人相爱,门当户对这四字在她心中是不存在的。
可蠢也是蠢在了这儿,陆鸣晟那是什么人?满京城谁人不知他活脱脱纨绔子一个?和他在一起那纯是缺心眼。
更不用提还用名节和名声这种东西去换一个纨绔子的倾心,当听闻这事时,顾恒琰气的久久不说话,佟氏将女儿叫来,好生嘱咐,千万别同顾若宜学,一定要擦亮了眼才是。
顾若宜瞧见顾湘宜拿她的丑事冷嘲热讽,自然也不甘示弱,吼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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