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凶手对孟绍元的恨,是十分深的。
是谁,抢在顾湘宜的前头杀了孟绍元?
带着血的斧子扔在一边,琴妈妈从后面赶来,看见此情此景惊呼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谁...谁干的!啊!”
四下寻找着,并没有奇怪的人在。一楼是平常吃酒听曲消遣的地方,三楼是妓子的住所,而二楼就是用来这些人找乐子的。
近日因为葛瑫被人杀害的事,画舫内的客人骤减,所以二楼除了孟绍元外只有两位客人,妓子倒是有好几个。
抓起瘫坐在地的妓子手臂,顾湘宜问道:“你看见了什么?是谁杀的他?”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妓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顾湘宜深深一吸气,声音陡然变高:“我在问你话!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
“我真的不知道!”那妓子喊道:“我和春竹下去拿酒,回来就见他这样了,只看见了个人影从窗口跳了下去,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看到。”
扒着窗棂往下望,底下河水依旧,河面上胭脂香还在,隔壁船依旧欢声笑语,唱曲的声音钻入了顾湘宜的耳朵。
一派平静将妗梦舫的命案遮的严严实实。
看来那人不仅对孟绍元恨意滔天,还是个功夫极好的人,否则不可能从画舫的二楼翻下去还一点声音都没有,下头定然有他的船只舢板,不然他怎么可能跑?他又是怎么上来的?顾湘宜与琴妈妈堵在楼梯口,除了见到妓子下去取酒以外再没别人上来,而孟绍元从头到尾都没喊一声,像是突然之间就被取了性命。
凶手是怎么上来二楼的?一团问题绕的顾湘宜头疼。
罢了,既然有人替她杀了孟绍元,那便不用她在动手了,再留着也没什么用。转身下到一楼,顾湘宜快步疾行,一头钻进了舢板,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萧敬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舢板内,问道:“成了吗?”
“并未。”
“我听见了尖叫声。”萧敬尧仔细的盯着顾湘宜的脸。
“人不是我杀的。”顾湘宜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何人赶到了我前头,罢了,快离开吧,死的是御林军统领独子,这儿的人估计马上就会报官。”
胭脂巷子内,一身常服的男人用帕子仔细擦着手上的血,暗沉的眸子看向巷口,成群结队的官兵赶来,游船上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再不走就不成了,怕是官兵们马上就就会开始搜索。男人扔掉了手中的帕子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禾吟居的顾湘宜依旧忘不掉孟绍元死的场面。按理说他和宁家并无太大关系,杀不杀他无所谓,只是想按住孟凡林的短处才想着从他儿子身上下手罢了,可那人为何要将他杀害,又用那样血腥的办法?
会不会是孟绍元往日的旧仇人?他整日干着欺男霸女的事,结下的仇怨一定不少。
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让顾湘宜的心稍微平复下来。
见着自家姑娘此刻的状态不同于平时回来,石榴也有些慌,却又不敢开口问,只端了杯茶给她。
萧敬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斟酌了好久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在下面守着,有没有看见一个人从二楼翻下去?”顾湘宜问。
萧敬尧仔细回想着:“我们当时是在另一面,并没看见那边二楼窗口,那边临岸,要是跑掉了人还真不好找。”
抬手疲惫的按着眉间,顾湘宜说:“算了,也是件好事,不用我动手却也除了人渣。”
一时无语,好半天没人再说话。
萧敬尧看着她,屋子里没有点灯,可她的五官却特别清晰,撕掉脸上的伪装,那张面孔是他所熟悉的。
虽不知要嫁给陆鸣晟的人究竟是不是她,但想着提醒一声也是好的,萧敬尧说:“我那日在酒馆,听见一男子说忠毅伯给顾家庶女说了亲事,我怀疑那人是你。”
“嗯?”顾湘宜睁开眼,有些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近几天就会上门提亲,如果不是你那最好,但你最好也有个准备。”
顾湘宜点了点头:“知道了。”
萧敬尧走后,下半夜下了场雨,为孟绍元的死又添了几分神秘。
一道惊雷响起,雨越发的大了,重重乌云在夜空中肆意遮挡,电闪不绝雷声轰鸣,听的人心惊肉跳。
这场雨直到破晓十分才有渐停的意思。
石榴裹了裹单薄的被子。禾吟居地处阴凉,夏日白天倒好,晚上总有种阴森之感,更别提这种磅礴大雨天了,阴风顺着窗口呼呼飘进来,是凉快,但好像有些凉过头了。
她没睡,但是不敢翻身,担心惊醒顾湘宜。其实顾湘宜也没睡,她轻轻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今晚的事太过离奇了些。
究竟是什么人赶到了她前头,杀了她想杀的目标,来和离开都没惹她注意?
晚上没睡好就导致第二天起来没精神,顾湘宜抻了个懒腰,翻身下地穿上鞋子,推开窗子感觉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
雨后的禾吟居有些泥泞,墙角的野花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头,像是被雨水浇灭了傲气。
厨房送了早饭来,让顾湘宜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早饭比往日的要好一些。
前院付芷容那是一刻也坐不住,扯着顾恒钧的衣襟问道:“真的?孟统领的儿子,就在那梦柳河被杀了?”
“还能有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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