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告一段落后,邱影棠专门邀请了顾湘宜在落江庭小聚。
当然,绍中阁也在。
两人作为落江庭的头牌,在这落江庭中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酒好菜就不必说了,有专门的豪奢雅间招待,且不用被人打扰。
邱影棠挽起纱袖,替顾湘宜斟满了一整杯的酒,之后又将绍中阁的酒倒满,坐了下来。
绍中阁说:“一段时间不见,才听闻顾姑娘要与敬德公家的世子成亲了,应该早些送上祝福的,当时第一次听见你要嫁给他的时候,还当是听错了。”
上次他们一起来到落江庭之前,绍中阁的重心都放在了如何为宁初报仇之上,并没有留心京里的热门话题,现在业王已死,他也得以从复仇的悲伤之中抽出身来,开始打听起了外面的事。
顾湘宜淡淡一笑:“能得到你的祝福,是我的荣幸。”
稀薄的阳光从窗棂洒进来,勾勒出坐在窗边少女纤细的轮廓。
邱影棠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看向顾湘宜,缓缓说道:“我也是忘了祝福,在此祝顾姑娘与世子情比金坚,白头偕老。”
假装没听清她话里的阴阳怪气和意有所指,顾湘宜微微喝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邱影棠心仪萧敬尧多年,这是同为女子一眼便可看出的,而萧敬尧心里也是装着人的,那就是她。所以作为情敌,邱影棠当然希望顾湘宜彻底离开萧敬尧,可矛盾的是她又更希望萧敬尧快乐。
就连邱影棠自己都在为自己难过,想着让顾湘宜也易景枭长长久久的,再别来打搅萧敬尧了。
“业王已死,宁初大仇得报,不知绍公子以后想如何?”顾湘宜试探着问。
绍中阁轻轻叹了口气,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好似历尽沧桑,望着窗外低声道:“她大仇得报是好的,但这一年来我都在为报仇忙碌,现在心事了了,倒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了。”
“若是绍公子暂时没事情做的话,我可以为你分忧。”顾湘宜轻轻一笑,绍中阁问:“顾姑娘指的是?”
“宁初的家人都因皇上而死,宁初的仇是报了,可她家人却含冤而死,皇上依旧坐在江山之首,想来若是宁初泉下有知,必不愿看见这个景象。”
绍中阁看了她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什么我能做到的,顾姑娘说就是。”
邱影棠说:“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说是宁家无辜,承恩公死前那一番话和皇后所说的实在够煽动民心了,顾姑娘你想怎么做?”
“这把火烧到这儿还不算什么,自然是要往火上再浇上一桶油。”顾湘宜放下杯盏,说道:“狗皇帝现在一定方寸大乱,大乱之下做事必然顾首不顾尾,他会为了压制宁家的事,煽动民心证明自己不是那种疑心甚重的人,我们见机行事就是。”
顾芳宜被从外头的偏僻宅子,重新接回了织碧园,在织碧园内禁足。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被人伺候着,好吃好穿,除了不能出院门以外,再没什么不知足了。
顾以涛听说妹妹回来后,一直想与妹妹见一面,奈何顾芳宜对这个哥哥心如死灰,并不打算见他。
最难的时候这哥哥为了自保,连她的死活都不在意,若是顾以涛常常去看看她,也不至于那婆子敢欺负到她头上来,柴春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芳儿啊,你就让哥哥进去吧,哥哥有事同你说。”顾以涛在外头喊着,可屋里的人不为所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顾以涛没忍住骂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父亲看我看的多严,我倒是也想去见你,能出的去才行啊!你在这个家里还能依靠谁?也就依靠我了,可别这么不知好歹!”
见屋内还是那么安静,顾以涛气急了,踹了一脚屋门,随后从屋内传来了茶盏摔落在地的声音,顾芳宜喊道:“你能有什么事说?不过是想借着我去替你拉拢人罢了!文不成武不就,整天就靠着利用妹妹,你这还好意思在我门前转?”
男人的自尊心让顾以涛勃然大怒,他又重重的踢了门一脚,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四哥哥为何在七妹妹门前吵闹?”
循着声音回过头去,只见顾湘宜站在台阶下,正在看着他。
“有你什么事?滚回你禾吟居去,来我织碧园凑什么热闹?”顾以涛边骂边下台阶,伸手推搡着顾湘宜的肩膀,却被顾湘宜牢牢的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她说:“窝囊废的男人见的多了,倒是不觉得你这种人有什么可笑的,不过别人都是吃妻子的软饭,头一回我见着有吃妹妹软饭的,怎么着,用不用六妹妹我替你找个活计做?”
“你别在这儿笑话人!以为自己攀了个多好的亲事呢,到你哥哥我跟前儿耀武扬威来了?”顾以涛嘴硬道:“我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用不着你现在瞧不起我,等我为官做宰的那天我让你跪在我脚底下求我!”
一声嗤笑传来,顾以涛看见石榴没忍住捂着嘴乐着,眼神中带着满满的看不起。
他指了指顾湘宜,又指了指石榴,吼道:“滚出去!”
“七妹妹受了惊吓,正在养身子,若是四哥哥不能爱护七妹妹养身,反而整日在院子里这般吵闹,那我只有回了许娘子,让她差人收拾出一个合适的院子出来,给四哥哥住了。”
“你威胁我!”
顾湘宜淡淡一笑:“我没有威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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