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顾恒钧这么说,顾斐也想起了一点事,说:“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他们老太太下完葬他们就搬走了,也真是够狠心的,几十年不回来祭拜一回。不过也是,皇命在那儿,老太太的尸身又不能旧存,大夏天的除了快点下葬也没别的法子了。”
“还有件事大姐你不知道。”顾恒钧沉思了片刻:“那个姓余的,说自己恐不能回京城了,在京城为官时间不长,也没几个友人可以托付,所以上我们家来避雨时,匆匆忙忙的把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我这儿,盒子上的锁头比我小拇指还小些呢,想着是别人的东西,不知道他几年后回来取,我就没动。”
“你怎么想起这事了?”顾斐有些好奇:“不过是在你这儿放了个东西罢了。”
“可大姐你不觉得奇怪吗?联合覃洲的事一起细想一番。”顾恒钧坐直了身体,认真道:“那个姓余的来自覃洲,据说他来京里赴任时连老家的老宅都卖了,那他回老家能住到哪去?既然皇上的话已经坐实了他的罪,那他在明知不会再回来的情况下,为何要将东西交给我?一个盒子而已带回覃洲又不是多麻烦的事。”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顾斐有些懵,但好在她是个聪明的。十几岁接管偌大的顾家,没点智慧在京城可真混不下去。
她说:“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个姓余的,很可能是拿到了覃洲私开矿洞祸害乡民的证据?所以被人栽赃诬陷,皇上信了小人,所以把他赶回覃洲了?”
“很有这个可能,否则那些事也都太奇怪了些。”顾恒钧继续说道:“他走后,我记得他留在京城的手下不出半年就病故了,比他还年轻呢,身子骨不错,怎么说没就没了?定是被灭了口了。”
说起来,余熙的父亲之所以被‘定罪’,就是那位身为他心腹的手下,造出了一些假证据诬陷他,导致他的官职被撸,返回覃洲。
可这样一来事情还是说不通。
“他明明都有了矿洞的证据了,那大大方方呈到御前便可,何苦再回覃洲去?”
“当时他的下属说的言之凿凿,既有认证又有物证,且不是什么大错,皇上连见都懒得见他,直接就一道圣旨给他发回覃洲了,他就算有那个告发业王的胆量,想必也没那个机会。再说,这件事的背后可是承恩公府!承恩公府会让这么一个会说话的把柄到皇上跟前儿?”
听着顾恒钧分析的头头是道,窗外的顾湘宜心中已经理清了大致一回事。
余熙的父亲,收到了留在覃洲的亲戚送来的证据,打算借机告发承恩公府,以换覃洲的平安,可这一切却被承恩公府所发现了,于是乎一个黑锅扣在他父亲身上,官职被撸还要返回老家,家里老太太的突然离世,更是雪上加霜。
他父亲之所以没在京城内呈上证据,想来也是怕无功而返反而搭上性命,但这样返回覃洲却又心有不甘,所以将证据留在了忠毅伯府,请求顾恒钧好生保管,自己则返回覃洲,准备几年后回到京城来为覃洲平反。
可他没算计到的是,承恩公府的人会一路追到覃洲,直接将他杀死在了亲戚家,妻子也没能幸免。
至于为何杀人的要假扮成顾恒钧的脸,又为何要放过年幼的余熙,这个顾湘宜也在余熙面前说明白了。
“我父亲毕竟是堂堂伯爵,我顾家是开国功臣,他们承恩公府在不知道证据有没有落在我父亲手上之前,不敢贸贸然的对付我父亲,所以他们放过了你,让你记得杀死你父母的仇人长什么模样,借此利用你来杀掉我父亲,这样既能干净了他们自己的手,又能双双除掉两个威胁。”
听顾湘宜说完,余熙沉思了好一会儿,右拳捏的咔咔作响。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多年来一直想要杀死的人,竟然是那天大雨里善心大发让自己祖母棺材进院停靠的恩人,想来父亲也是看准了顾家人心肠不坏,所以才放心将证据交托在顾恒钧的手里。
而紧盯着余家的人,自然有理由怀疑顾余两家是否有所牵扯,怀疑顾恒钧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顾斐那次的善心之举,差点害死了顾恒钧。
“竟然是他们!”余熙红着眼说:“好一个一箭双雕,杀死我父母,还要我替他们杀人,好狠毒的手段!”
“你不要贸然去报仇,现在的承恩公府哪怕是被皇上怀疑了,依旧是树大根深,你动不得他们。”
“那怎么办!”余熙懊恼的捶了自己一把,哽咽道:“这些年我一心以为的仇人,竟然不是真正的,父亲母亲泉下有知,不知该多么为我担心和痛心,我恨不能手刃了承恩公府那帮畜生!”
顾湘宜劝道:“你要是相信我,那我来替你报仇。”
解决掉承恩公府,业王就算是折了一根重要的臂膀,宫内的皇后也会有所波及,除掉业王指日可待。且不说这些年来业王一直掌管着私开矿洞的人,遭天谴的坏事不知做了多少件,曹信那性子的人,岂会随随便便放过他?
想当太子那是他痴人说梦。
不过顾湘宜可并不打算这样潦草的放过他,毕竟自己曾经死在了他的手上,那带着排排倒刺的短刃扎进身体的疼痛刻骨铭心,若是不亲手杀了他,顾湘宜怎会甘心。
杨瑞海的证据一惊出世,便搅混了京城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深潭,业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传进了宫里,当天便被囚禁在了皇宫。而承恩公府则是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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