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乱的事太多太多,顾湘宜觉得有几分疲惫,扶着秋桃的手坐下。
石榴进来说:“姑娘,大姑娘和三姑娘今儿回门,已经往伯爷那儿去了,说是想见大夫人。”
自然了,顾恒钧必不会让。
现在的顾若宜再也拿不出嫡女的派头了。原先她真的认为顾湘宜是野种,而宋氏也是个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她处处欺压顾湘宜,把她看做是污泥里的烂花,可如今她才明白,是自己的母亲一手害了人家的母亲。
但这种情感并没有让她觉得对顾湘宜有什么愧疚,相反,她恨毒了顾湘宜,觉得若是没有她,何至于自己的母亲禁足与桡祥苑?几年来都平安无事,她一朝变了性格,自己的母亲就面临倒台了?
顾娴宜是知道付氏陷害宋氏的事,作为付芷容的大女儿,她自然是一心向着付芷容的。
她的丈夫没跟着回来,而顾若宜的丈夫范良却跟着回门了,顾恒钧说姐妹回门,让家里其他人都出来露个脸,骨肉手足之间许久未见,怕是心里想念的。
当然,这只是在范良那样的外人面前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罢了,外人不知付氏被禁足的事,不然传出去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笑话。
范良放下茶盏,问道:“不知岳母在何处?夫人在家念叨着心里惦记岳母,这小婿才同她回来看看。”
顾恒钧十分不自然的瞪了顾若宜一眼,接着笑了:“贤婿有所不知,这几天天冷,你岳母身子骨不大好,着了风生病了。”
“原来如此。”范良不再多问,只顾着低头喝茶。
顾若宜心中骂他是个蠢货,是个靠不住的!
她是顾恒钧亲近的女儿,所以这种事她不便开口,因为一开口必定会被驳回和训斥。但是外人开口这事就有的商量了,一来顾恒钧不大可能下女婿的脸面,二来他要顾着遮羞,不可能把付氏真正的错处说出来。
那看在女婿的面儿上,他还不得让付氏出来露个脸?
可是偏偏人家一句话就挡回去了,范良还像个缺心眼一般,在那儿奉承着说茶叶好喝呢。
好喝个屁!
顾若宜看了一眼顾娴宜,姐妹两个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一前一后起身,离开了正院,往桡祥苑走。
未出阁前她们都住在桡祥苑,现在虽为人妇,但是回到闺阁瞧一瞧也属正常,哪怕是顾恒钧知道了也没什么正经理由可拦下她们。
当顾恒钧发现女儿们不见了时,他顿时明白了,顾不得范良还在此,便怒气冲冲的往桡祥苑奔。正巧顾湘宜等人刚来,便几人入座一起喝茶。
范良的眼神从顾湘宜进来的那一刻起,便没再收回去过。
顾湘宜肤色白皙肤若凝脂,双颊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嫣色,不动不说时颇有一种娇花照水之态,迷的范良直勾勾的盯着她,连手中的茶洒了都浑然不觉。
石榴心中觉得恶心,便挡在了自己姑娘前头,将范良的视线遮了个严实。
对此顾湘宜连眼皮都没抬,捧着一杯清茗独自品尝。
见三姑爷的眼神还放在自己姑娘身上,石榴闷咳两声却不管用,气的她明着瞪了范良好几眼,然而对方却依旧不知收敛。
平日里与顾若宜在一起,范良可没少听说顾湘宜的坏话。什么野种啊、杂种啊、顾家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啊、父亲不疼等等,让范良打心眼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可以把顾湘宜拿下。
开玩笑,顾若宜是谁?那是顾家嫡女,虽说因名声问题低嫁给了他,但那也是正正经经的嫡氏血脉,和顾湘宜一个外头的野种能比吗?他现在是顾若宜的夫君,不提他岳父,只说他岳母,为了让女儿在夫家过的好些,能不巴结着他这个姑爷?
那到时候想要顾湘宜为妾,不也就是与岳母商议一句的事?
范良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看着顾湘宜只觉嘴里的口水都要流进茶杯里了。一旁的顾舒宜看见他这幅样子,心中觉得恶心,而顾芳宜也是一样。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出声,奈何顾绣宜是个脑袋蠢嘴巴快的,直接说了出来:“三姐夫,你总看着六姐姐做什么?”
见话已经被说开了,范良也不多做掩饰,笑的略带猥琐道:“这不是小姨子漂亮吗!清水出芙蓉。”
“三姐夫,还请慎言。”顾湘宜并不是那种软弱可欺之人,直接站起身道:“如今你为三姐姐的夫君,怎可夸赞别的女子漂亮?三姐姐若是听见难免要心中生闷气的,就算我们姐妹情深也不成,今日能夸我一句,明日也能夸外头的女子一句,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活像是个掉进美人窟窿里的缺心眼。”
见她说话如此不客气,顾舒宜深知不能与她硬碰硬,于是在桌子下拉了一把妹妹的衣袖,这才让顾绣宜悻悻的闭上了嘴。
而范良更是被气了个半死,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我大病初愈,精神短,几位姐妹兄长招待三姐夫吧,石榴,咱们走。”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事还在后头。
范良又坐了一会儿,见顾若宜等人还不回来,便来了底气,直接起身不顾其他人的眼神和思绪,出了门便打听禾吟居的所在。
他只身一人来到禾吟居,当真是大胆,完全不顾府里人的非议。当然,要是真正尊敬自己的妻子,他又怎可能这么做呢?
顾芳宜悄悄跟上,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非要亲眼看见不可。当她看见范良环顾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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