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话,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付芷容从上到下劈了个彻底。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把云菊卖进梦柳河的?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下来,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手上沾染的血腥了,连以前自己做下的种种恶事都快忘干净了。
罗荣的妹夫算是自己人,那是罗荣当年提出的最好的人选。又不是事成之后到处张扬,又不会以此事要挟付芷容,还省了多杀一条人命,满打满算让罗荣的妹夫来是最好的选择。
可如今他却被抓了。
眼神慌张的看向顾湘宜,她差点脱口问出‘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可她还是没问,她不敢。
顾湘宜轻轻端起茶盏,凑近试探了一下,水温正好,不凉不烫,于是她小呷了一口,缓缓问道:“云菊姐姐说就是,当年为何大夫人非要把你卖到梦柳河那个腌臜地方去?你知道了什么?”
“她知道什么也算不得数!一个伺候人的婢子,在梦柳河的画舫上混了这么些年,早就学会张嘴说瞎话了,她的话信与不信又有什么要紧!”付芷容紧紧的捏着袖子,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别让人看出了不对。
可顾湘宜却不愿这么放过她。
“好,既然大夫人不想让云菊说,那我替她说也是一样的。”
她放下茶盏,看着顾恒钧一字一句认真道:“当年满院子的人都知宋娘子的无辜,却无一人为她打抱不平,而每人都在议论禾吟居的闲话,云菊也是那时候亲耳听见府里的人说,瞧见了罗荣罗大管家的妹夫前几日常常出入府内,那日掳走宋娘子的人也正是罗荣的妹夫。”
“父亲,您难道不奇怪吗,为何一个与伯爵府妾室私通的野男人,却逃跑的如此轻松?他哪里来的能耐在我们伯府来去自如?如说他来府内是某人指使并且过后将他藏起来放出去,那就说得通了。”
顾湘宜的话直指付芷容,众人看向付芷容的位置,只见她紧张的血色尽褪面色惨白。
顾恒钧猛地捶了一把桌子,将桌子捶的颤了几颤,酸枝木的桌子腿差点折断。他面色肃寒的看向付芷容,突然吼道:“你还不说实话!”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他们陷害我!”
付芷容这下可绷不住了,瘫在了椅子下,还流了眼泪。那眼泪并非她纯心悔过而流的,完全就是因为被顾恒钧吓得。
萧敬尧见到了自己出手的机会,于是看了顾湘宜一眼,见对方冲自己微微点头后,站出来说道:“想来适才顾夫人慌张的是就是罗大管家妹夫的事吧?顾伯爷,罗大管家的妹夫由我的人带走了,因为事情牵扯着顾家的脸面和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敢马虎,自然也不敢先告知于您,还请您勿怪。”
顾恒钧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查出什么了?”
一张罪状呈到了顾恒钧面前,上面将付芷容指使罗荣妹夫的所有详细都写的清楚,还有两个血红的手印印在上头。
“这是什么?”付芷容惊恐的站起身,连纸上写的是什么都看不见,却一口咬定道:“他们严刑逼供!这东西看不得的,都是假的!”
沉着脸将纸上所写看完,顾恒钧的脸越来越黑,而付芷容的心也瞬间沉了下去。
这次,怕是真的糟了。
付芷梅和付老爷子坐在一旁,两颗心像被扔进了同一个油锅里煎似的,而付老夫人倒是淡定。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那不是个可容人的,平时又蛮横不讲理,娇生惯养惯了,出嫁的起点又高,那是皇上亲自做主的婚事,到了婆家她能安安生生的?怎么想都不可能!
只是她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竟然这般缺德。
人证物证俱在,她还抵赖什么?
顾恒钧愤恨的将纸拍在了桌子上,颤抖着站起身走向付芷容,而付芷容才开始紧张,求道:“官人!你得信我啊官人,那都是假的!”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付芷容的脸上,直打的她两眼发昏,差点晕厥过去。嘴里阵阵的血腥传来,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顾伯爷!大夫人说那罪状是假的,我倒是个想法。”萧敬尧又说。
顾恒钧看着他,越过付芷容坐回了位置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就是。”
“当年知情之人除了叶妈妈和云菊姑娘,以外所有的人基本都不在了,要么是被带回了付家伺候,要么是被发卖到了别的地方,可除了罗荣妹夫是证据,罗荣罗大管家也是个证据。大夫人是始作俑者,那他就是始作俑者最得力的刀子,是老鹰锐利的勾爪!”
罗荣是从付家出来的,那是付芷容陪嫁带来的,要说在这个家里他最向着谁,除了巧月也就是付芷容了。
当即顾恒钧就准了:“把罗荣给我捆起来!”
这个下午的时间好像过的格外的长,又格外的慢。付芷容坐立不安,她不敢抬头,不敢直视顾恒钧,更不敢多说一句。
好日子难道到今天就结束了吗?
不可能!她这婚事是皇上做主的,是自己娘家替朝廷又捐钱又捐粮,这才换了这门好亲事,凭什么活到这把年纪了却要失去全部?
想着这些,她又重新坐直了身子,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露怯。左右她身后有靠山,顾恒钧想休她?那是与皇上作对!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休书一写那就等于是告知天下人,告诉他们皇上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