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夕回了屋子,叶锦丽已经不哭了,眼圈儿却还有些红。
事情其实很简单,叶鸿光人小腿短却十分灵活,比上了年纪的叶老太敏捷多了,如离弦的箭一般,嗖的就奔到了东屋。他一眼就看见桌子上那两盘炒的金黄带辣椒的辣子鸡,狠狠咽了咽口水,伸手就去抓。
他被胡氏宠坏了,看见什么好东西就直接上手。
赵氏和儿女们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叶锦夕虽看不惯他那副没教养的模样,还是起身去给他拿碗筷。
今天买的点心还剩了一些,叶鸿远和叶鸿飞都怎么热衷于甜食,一人吃了一块就没再动了。叶锦丽吃了辣子鸡嘴里又辣又咸,便想吃点甜的冲淡冲淡。刚伸出手,就被叶鸿光抢了先。
他抢的快,还未修剪的指甲就刮到了叶锦丽娇嫩的手背。虽然没见血,但脱了点皮。
叶锦丽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叶锦夕出来就见到这样一幕,登时怒火上涌。
她把碗筷往桌上一搁,直接扯了叶鸿光的胳膊拽下了桌。叶鸿光还在大吃特吃,冷不防被她用力一扯,脚踢到桌脚,整个人一歪,摔倒在地,惯性的滚了一圈,直接滚到刚跨进门口的叶老太跟前。
叶老太一愣。
叶锦夕满脸寒气的走过来,将摔疼了放声大哭的叶鸿光拉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叶鸿远原本想说算了,眼角余光瞥见弟弟起身要跟过去,没阻止的意思。他想了想,怕妹妹吃亏,也准备出去。
赵氏一边拍着小女儿的背低声哄,一边道:“这么多人是要去打群架吗?都坐下。”
她语气温和,却自有威严。
叶鸿飞本能的听从,行动先于思想,重新坐了下来。
“娘。”叶鸿远犹豫了一会儿,“万一大伯和大伯娘找上来…”
赵氏低头给小女儿擦眼泪,道:“白日里你大伯说了,小孩子之间偶有口角,本是常事。锦夕是姐姐,教训教训做错事的弟弟,也是分内之事。虽然咱们是一家人,但这么横冲直撞闯进来抢咱们的东西,欺负锦丽,说出去丢的也是他们大房的脸,不是我们。你二哥也是读书人,最要面子。放心,锦夕能应付。”
她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焦灼担忧。说完这话后,忽然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叶老太。
叶老太本来还惦记着吃肉。桌子上被叶鸿光一通乱捣,虽不至于一片狼藉,也着实不那么好看。
可还有肉。
叶老太抵不过口腹之欲,正想着上桌,冷不防触及赵氏的目光。不知怎的,明明对方神色淡漠平静如水,她却被瞅得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忽然想起一些旧事。
当年她拿着中公的钱接济女儿,叶老头都没发现,素来寡言的赵氏却仿佛长了三只眼,轻易的看穿了她的把戏。
赵氏很聪明,没直接告状。而是在某次女儿接着探访的由头来要钱离开后,在吃午饭之时,拿出了刚卖绣品赚的二两银子,说:“今天回来的时候碰见了与小妹同村的李大娘。听说他们家准备盖新房,可小妹想送耀祖去学堂,手头拮据。虽说耀祖不姓叶,但也是咱们叶家的表亲。下次小妹来的时候,母亲将这钱给她吧,就当是我们夫妻俩的一点心意。”
叶老太先是一愣,随后大喜过望,毫不客气的把银子揣自己兜里。抬起眼皮,说了一句,“算你有心,以后耀祖出息了,也不会忘了你和老三。”
胡氏当场就冷了脸。
那时叶鸿山刚退了学,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平庸,叶老头想着家里也不算富裕,再继续读书也是浪费钱,就让他退了。
胡氏心里一直憋着气。
正好叶鸿伟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她明里暗里跟婆母提过好几次要送儿子去学堂,都被婆母各种理由打了回来。没想到,婆母居然偷偷塞钱给自己亲外孙上学。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胡氏眼里几乎要喷出刀子来。
叶常贵脸色也不好看。
最为愤怒的,是叶老头。
叶老太得意忘形没反应过来,殊不知赵氏一番话已将她告了个彻底。
王家只是普通的农户,也有一大家子人,耕地种菜,一年下来也差不多只够吃穿的。而盖一套房子,哪怕是简陋些,起码也要个十来两。
他们哪来的钱?
至于读书,寻常人家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叶青青哪里来的这份心气儿?
不用说,肯定是叶老太偷偷接济。
当晚老夫妻俩就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争吵,最后的结果是,叶老太的所有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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