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风波不断,总算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叶青青早就走了。
她倒是想留下来吃午饭,但之前和赵氏闹掰了,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招人待见。所以在和叶老太商定计划后,就离开了,带走了家里的二十个鸡蛋和两只老母鸡。
叶常安回来前,胡氏就为这事儿和赵氏抱怨过。
“那些鸡蛋,都是给锦夕和锦丽补身体的,她倒好,全都拿走了,娘也是,什么都纵着她。”
赵氏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已经让锦夕她爹回来的时候再买十个鸡蛋,顺便买一根大骨头两条鱼,够她们姐妹俩吃的了。”
中公的开支月初就交给胡氏了,现在被叶青青截胡了鸡蛋和老母鸡,叶老太肯定是不会出钱补上空缺的,胡氏也没那么无私。她特意跑这一趟,除了拿叶锦夕和叶锦丽做筏让赵氏心甘情愿掏钱全家沾光以外,话里还有让赵氏出面去和叶老太杠上的意思。
可赵氏根本不上当,一番话不咸不淡,硬是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胡氏讨了个没趣,讪讪离去,刚进门就呸一声,“老话说得真是没错,越有钱的人越吝啬,一家人还算的那么精。两个赔钱货,养得再娇贵,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
一抬头看见挎着菜篮子进来的叶锦芬,胸中又是一股怒气,呵斥道:“今天是二房做饭,你跑去摘什么菜?”
跟着进来的叶锦芳吓得脖子一缩,下意识躲到姐姐身后。
叶锦芬将菜篮子放下,小声道:“二婶子怀着孩子行动不便,二姐在劈柴,忙不过来,所以…”
“她忙不过来不是还有锦芝?用得着你们在这里瞎好心?”胡氏一口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人家就知道做清闲大小姐,就你们俩蠢,傻乎乎的做丫鬟伺候人。人家吃肉,你们连口汤都喝不上,还在这里乐呵呵的替人干活。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不长脑子的东西?”
她一通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脸色冷凝近乎狰狞,八岁的叶锦芳吓得要哭,躲在姐姐身后瑟瑟发抖。
叶锦芬只比叶锦夕小两个月,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母亲无故发火,她心中同样害怕,却不敢还嘴,低着头站在那里,任由母亲发泄。
胡氏还没骂完,叶鸿光进来了,哭着喊:“娘。”
胡氏生有三子两女。
长子叶鸿山,平庸无能,只能留在家里跟他爹一起种田。
次子叶鸿伟,八岁入学堂,今年十四岁,原本是胡氏所有的希望。但近年来,却渐渐与她有些生分。所以六岁的小儿子叶鸿光,就成了胡氏的心头宝。此时见他哭着回来,吓了一跳,顿时顾不得再骂两个女儿。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趁这个空档,叶锦芬放下菜篮子,拉着妹妹去喂猪了。
叶鸿光抽抽哒哒的哭,“娘,我要吃麦芽糖。”
他浑身脏兮兮的,手上也尽是泥和灰,哭得那叫一个惨。
胡氏拉着他进屋重新换了干净的衣裳,也听明白了事情原委。
叶鸿光从小就是娇养着的,从没做过农活儿,天天就出去跟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儿,就等着到了年纪就去学堂读书。
今天和往常一样出门,结果看见村西头吴家小儿子吴小虎拿着麦芽糖慢慢的吃,他羡慕得不得了,立即就要回家找娘给他买。结果跑得太急,摔了个大马趴,膝盖磕到石头上,当时就肿了。他既委屈又疼得不得了,这才哭兮兮的回来。
家里有药酒,胡氏给他涂的时候,他疼得扯着嗓子嚎,吵得在屋子里看书的叶鸿伟皱眉而出,一见弟弟红肿的膝盖,也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二哥。”
叶鸿光抽抽哒哒的唤。
胡氏小心翼翼的给他放下裤腿,嘴里哼一声,“还能怎么着?嘴馋呗。同样是叶家的孩子,眼看着人家吃香喝辣,零嘴不断,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出去还要受旁人的气。亏得你爹还是长子,半点长兄的威信都没有,由着人家作威作福的闹分家。没办法,谁让他自己没本事呢,比不得人家会赚钱,能护得了妻儿安享富贵。但凡有个小病小痛什么的,大鱼大肉买起来毫不含糊,那叫一个阔绰。哪像我们,天生贱胚子,劳苦命,别人吃肉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人家满屋子的玩具零食,鸿光却连块糖都没得吃,再是嘴馋也只得忍着。”
她一说起糖,叶鸿光又开始哭,哇哇的,整个叶家上下都听见了。
叶鸿伟万分无奈,“娘,三婶子待咱们不薄,连我的束脩费都是她交的,而且她和三叔买的地,收成大头都归了咱们这一房,以后您别再说这些话了,平白和三婶子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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