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为什么？”
“张大人，这？”
大匠们小声地嘀咕着，还有一些望向张亮想要问他些什么。
但是没有人直接质问李承乾。
大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
张亮呵斥了诸位大匠，“大家安静，那些铁锄头你们也看到了，那只是大皇子随便造造的，质量就不是你们大部分人能比的。”
人群之中忽然出声道：“王老大匠制造的刀具就比那铁锄头要好，皇帝陛下的佩刀还是他造的呢！”
话音刚落，一个长着一大把灰黑胡子的壮硕中老年人就站了出来，“哪个龟孙要害我。
我两个月才能制作这么一把宝刀，速率比起大皇子的炼钢手段差远了。
我王老头是第一个要服大皇子的，绝对拥护大皇子。
我儿子也是服大皇子的，王二蛋你跟老子我站出来。”
随着王老大匠的叫唤，一个瘦不拉几的年轻人也是站了出来，举起手，有气无力道：“对对，我老子说得对，我们一家子都支持大皇子。”
李承乾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王老头和王二蛋，两个王家人可真特么都是人才啊！
随着大匠之中很有威望的王老头站出来支持李承乾，人群中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李承乾满意地点点头，“好，大家既然都没有意见，那么这就开始讲课。”
他手招了招，内侍王芮就一个小跑将一叠纸递了过来。
李承乾抽出第一张纸，整个铺展开来，固定在了墙壁上。
众大匠伸长脖子观望，张亮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
“高炉炼铁法。”
李承乾戒尺指着纸上的图像道。
高炉炼钢法是由古代竖炉炼铁法改造过来的。
因为此方法工艺相对简单，产量大，劳动生产率高，能耗低，即便在现代仍然是主流炼铁法。
李承乾在昨天晚上连夜将高炉炼铁的例图给画了出来。
哪个位置放入铁矿石。
哪个位置是股风口。
哪个位置是加燃料的。
哪个位置是流出铁水的。
等等关键信息全部罗列在了上面。
以王老头为首的大匠们看得津津有味。
工部尚书张亮也是看得入神。
“在座的大匠们都是将作监的大才，图上的钢炉炼铁有看不懂的，只管提出来。
在这个地方，只有老师和学生，没有大皇子和匠人。
现在弄明白了，以后大唐的炼铁还要交给你们。
以后炼铁局扩建的时候，也是从你们中学得好的人中挑选当工匠首领。
我甚至会向父皇提议，学得好的工匠，可以当官，品级虽然不会太高，但酬劳不会低。”
唐朝虽没有匠籍这种贱籍，但工匠的社会地位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李承乾首先要干的就是提高大匠们的社会地位，待遇给够，这样才能推动技术的进步。
能在大唐将作监当上大匠的工匠就跟后世的八级工一样。
李承乾觉得只要他给出图纸，这些个大匠甚至能手工帮他搓出一个枪来。
“真的假的？”
“不会吧！”
“我们工匠也能当官吗？”
“能当官的不都是读书的大老爷们吗？”
大匠们议论纷纷，但精神头确实在李承乾的承诺之下变得更足了。
皇帝陛下的长子说咱们也能当官！
咱当然要好好学习，好好努力啊！
王老头忽地站了出来：“大皇子我们平时炼铁，烧木炭很难达到想要的炉温。
这极大限制了产铁量，不知您是怎么解决的。”
李承乾满意地点点头，这王老头不愧是大匠中的精英。
问得问题很刁钻，一针见血。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你们练铁用的是啥？
用的是木炭，木炭的火力不行，所以你们炼不出什么好铁。
而我这高炉炼钢铁得是焦炭，火力凶猛，自然就能炼出好铁。”
人群中又有人问：：“大皇子什么是焦炭。”
李承乾微笑道：“大家应该都知道石炭吧！”
工部尚书张亮听得入迷，此刻也是问道：“石炭是长安贫苦人家冬天才会用的。
出烟量大，点燃不易，火力也就这样，并不比木炭强多少啊！”
李承乾摇了摇头，“张尚书说得没错，不过这石炭可以通过一种方法烧制成焦炭。
这焦炭的烟少，火力大，配合我这高炉烧出的炉温就能轻松将铁矿烧化。
从而增加铁的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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