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道:“官爷,您有所不知,那两公子能量极大,漕运船只和运河两岸的商家都听他们的,真的事情闹大了,朝廷不好收场,也不好拿那两个家伙问罪,若是你们锦衣卫拿了那两个家伙,漕运船工罢工,商人罢市,朝廷都弹压不住,只能拿引发这件事的锦衣卫问罪了。”
高士信明白了,李三才是东林党老大,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其实是当年大明最大的巨贪。一旦李三才家的人出了事,整个东林党都会帮着他们!
东林党代表的是工商业士绅,有李三才的两位公子在,断绝漕运分分钟钟的事情。
“听说李三才家产有几百万两银子呢!”那驿卒说道。
“哼!至少五百万两!比咱大明一年收入还多了!真是富可敌国啊!”高士信冷笑一声,他心里暗道:李三才,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落在我手里!你的家产全部拿出来充为军饷吧!
想到这里,高士信突然觉得张永要先招安十八芝确实是一个能击中东林党要害的手段了,漕运不是控制在东林党手中吗?有了一支强大的水师,关系错综复杂的漕运重要性就减少了许多,有了海运,朝廷就不会再受东林党的要挟。
本来这些海匪同东林党相互勾结,帮助东林党把货物卖出海外,赚取大量银子。只要把海匪们拉到自己这边,东林党就断绝了一条财路。
但问题在于,颜思齐和郑芝龙他们会那么容易接受招安吗?还有,福建的几个锦衣卫所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是否有被当地士绅收买了?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次日一早,高士信从包裹中取出一套平民的衣服穿上,把飞鱼服、绣春刀、金腰带和圣旨都收进了包裹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平民,再把假路引取出带在身上。玉牌和令箭都随身携带,在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用到它们。
即将到东林党的地盘了,锦衣卫千户高士信只能低调再低调。
离开驿站,到了河边,高士信就和那些渡河的百姓一样坐上一艘渡船,交纳了过河船费十个铜板。没多长时间,船就开了,艄公划着船渡过了黄河。
抵达对岸的徐州,高士信没有进城,而是直奔运河,找了一条发往扬州的班船前往扬州。
南方的班船和北方的班车差不多,都是固定的时间到了出发,所不同的是北方交通主要依靠马车,南方依靠船。当然了,船要比车舒服得多了,而且速度也快得多了。北方那些府城发往省城,发往京城的班车,也就是日行百里左右,可是南方的船只能昼夜不停的航行,一昼夜可行三百里,快的甚至可以一昼夜行五百到六百里!
高士信搭乘的这条客船是一条比较好的民船,这艘船有上下两层楼,上层是豪华客舱,提供那些有钱人乘坐的,票价自然贵了不少;下层是普通客舱,都是一些普通人乘坐的。但即便是普通人乘坐,也比穷苦百姓强得多了。寻常百姓,不要说出门了,离家远了一点就要开路引,而且没事出门干什么?田地里的农活忙不完,每年辛苦所得,大部分都交给地主士绅了,自己只留下一点可怜兮兮养家糊口用的粮食。
真到了老百姓要离开家的那一天,已经是活不下去背井离乡了,那就成为难民,都是依靠两条腿走路的,哪里有人能坐得起船?
客舱二楼有四间客舱,里面装饰就和客栈的客房一样,虽然房间面积不大,但十分考究。住在高士信对面房中的是一位相貌俊秀的小公子。这位小公子身穿白色儒装,头戴黑色四角冠巾,手里摇着一把扇子,腰间挂着玉坠,看起来就像是一名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凭借着敏锐的第六感,高士信对这位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公子总是感觉值得怀疑,可是苦于又没有证据。
高士信把行李放在船舱内收好了,走出外面透透风,却刚好见到那小公子也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他发现这小公子的眼睛特别水灵,长得面白唇红,眉目如画,十分清秀。很明显这样的人不是兔儿爷就是女扮男装。他下意识的盯着那小公子的胸前,只见平坦得像飞机场一样,心里就断定此人肯定是兔儿爷。
那小公子见到对面那个相貌英俊的男人直盯着自己的胸口看,脸色一红,心中羞恼:呸!这个朝廷的鹰爪孙!迟早有一天让你落入姑奶奶手中!让你生不如死!
我奉了密旨南下,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这个兔儿爷虽然行迹十分可疑,但没必要招惹他。更何况这小子是个书生,这里又是东林党的地盘,若是招惹了他,恐怕要被一群穷酸给围住根本别想走脱。我是可以从一群腐儒中杀出重围,可是那些细胳膊细腿的家伙,弄不好了搞出人命案来,被朝中一群御史弹劾了,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耽误了永娃子和小木匠的大事,那就不好了,算了,先忍一忍吧。高士信心里暗暗道。
客船二楼的四间客舱内,除了化装成商人的高士信和对面那个公子哥之外,还有两位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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