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而是一场借刀杀人事件。
祁宗懂,徐君珩怎能不懂?
既是借刀杀人,必是有备而来。
倘若此时,他露面,事态不定会更严重。
总统府的衣帽间里,这个从睡梦中惊醒的未来总统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情的脉络联络在了一起,
而后,上一秒准备夺门而出的人此时缓缓的坐在衣帽间长榻上,一身黑色睡衣在身,衬托的他整个人气质更加阴郁。
这件事情,徐家人当出面,当出面的人不该是他。
何莞从公司下班之后出的车祸,倘若这个事情一定要有一个徐家人出面,那么除去安隅在这无其他人选。
“先生,”那侧,祁宗久未听到话语声,小心翼翼的喊了这么一句。
后者恩了一声,表示还在。
而后,只听祁宗在道:“这事儿,怕还是得安律师出面才算稳妥。”
午夜、磨山夫妻二人将将闹了一场,沉沉睡去,大抵是被磨得不轻,徐绍寒手机响起时也未能惊醒素来浅眠的安隅。
他轻手轻脚起身,拿着电话去了起居室。
那侧,当徐君珩将事情告知时,不得不说,徐绍寒有些头疼。
这叫什么?
兄弟亲自上门打脸。
他刚跟安隅闹完那一场,这才过去多久?
徐君珩一个电话过来。
眼下他若是在同安隅去说这件事情,只怕不是动手就是让他滚。
听闻徐绍寒久未有声响,徐君珩在那侧问道:“为难?”
何止是为难?
只怕是在这么闹下去,安隅不是去徐君珩坟头蹦迪,而是到他坟头蹦迪了。
难、难、难、实在是难。
“确定要出面?”他在度确认。
“得有人出面,但不能是我们,”这个我们,包含的是徐姓的人。
从一开始,她们将何莞送进去时,无疑是做了二手准备的。
那便是,若真出现了两难局面,由安隅出面会比她们好太多。
可他忘了,安隅并非她们掌控的住的人。
“有人借刀杀人,但未冲着我们来,倘若此时我们出面,无疑是告知世人此事是因我们而起,倘若是安隅去,那么这口锅只要我们不背,无人敢说三道四,安隅是何莞的领导又是徐家儿媳,双重身份,由她出面,一来可以抚平何老爷子的情绪,二来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这是我们一开始的谋略,不是吗?”
安隅一直都知晓,徐君珩是个很现实的人,现实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现实到她倒在他车轮之下时,这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她的身体,而是要阻断这个后续麻烦。
现实到那个女孩子守了他整整十年,他也未曾给过半分承诺。
他多的心里眼里,只有大计。
只要大统。
尽管在外他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可私底下,他那颗心,是能为了上位而抹杀众人的巫毒之心。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上位者,自古参与夺嫡之战的人,能有几个好东西?
他知晓徐绍寒爱安隅,也不觉得他爱安隅有错。
但这也,他的那一句“不是吗?”无疑是看出了徐绍寒在此事上的斟酌与考虑。
这些斟酌与考虑无疑是让徐君珩有了危机感。
爱情可以使人放弃一切。
他不敢保证徐绍寒会不会为了让安隅好过而放弃这条上位之路。
那句“不是吗?”是在提醒,提醒徐绍寒莫要忘记本分,莫要忘记他们数月前就规划好的一切。
莫要忘记这条路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简单的三个字,听起来,是提醒,可也是催促。
权力之巅,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连续两日的闹腾,徐绍寒说无退缩之意是假,大抵是太过享受与安隅那细水长流的生活,以至于闹一次他都觉得万般心痛。
可眼下,大统在前,不能走回头路。
他试图规劝,可他的爱人太聪明。
聪明的早已在他规劝之时就理清了整件事情的脉络,看透了整件事情的本质。
规劝、无用。
若是提要求,只怕等着他的又是夫妻关系恶化。
徐绍寒开口,话语间带着半分生硬,全无兄弟二人把酒言欢时的那种惬意与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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