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百官进殿！”
随着一道尖锐的宣号声响起，洪武陛下病重，朱允熥持政监国的第一次早朝开始了。
在那象征着帝国至尊主宰的皇位之下约莫九布的位置在一夜之间搭建了一座高台。
这，
便是监国的皇孙殿下所处的位置，
而此时，朱允熥早早便已经到了。
看着还在自己上方一些的皇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距离那位置只有九步，但此时的他必须克制住！
百官进殿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却并非是那高台端坐的朱允熥。
奉天殿之内，这些帝国重臣们率先看到的是大殿两侧满身肃杀之气的环绕的带刀武士。
全是一切生面孔！
“这...这是允熥殿下的部下？这才第一天持政监国，就将奉天殿内的侍卫全都换成自己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全是些不认识的，肯定不是勋贵子弟！这些人允熥殿下是哪里招来的？”
“哼！好威风，当真是好威风！”
“哎！允熥殿下如此急不可耐，还是过于轻浮了！”
“呵呵，放心吧，陛下不会放任这位皇孙殿下胡作非为的！”
“...”
在百官各怀心思走入奉天殿在位置站定之后，朱允熥眉目轻扫。
首先看到的便是自己这位舅爷，与往日的骄纵不同，
今日这位帝国的凉国公，现存战功最为彪炳的帝国战将，此时脸上满是心事。
明显是昨日朱允熥的话语将其震慑住了，正在细细思索，。
不过朱允熥也不着急，
丹书铁券，都是这帮子老臣老将陪着自家老爷子打天下用命换来的，让他们立刻放弃，也是有些不现实。
而后朱允熥目光轻扫，放在百官之首，曾经任中书省左丞的韓国公李善长身上。
只见这位韓国公面色平淡，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幅样子，倒是让朱允熥猛地有点意外。
一直以来，李善长给他的印象都是精于算计，这帝国朝政接替，李善长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仔细想想，朱允熥倒是也懂了。
这个老家伙，不愧是帝国的老狐狸！
如今皇爷爷生死未明，他这幅作态恰恰是明哲保身！
在之前胡惟庸案之时，差点牵扯到这位韓国公，要不是懿文太子朱标含泪谏言，恐怕现在都没有这位韓国公的立足之地了。
经此一事，这李善长反而愈发谨慎了。
就在朱允熥目光轻扫之时，
底下站立的官员之中，参知政事陈岩暗暗递了一个目光给旁人，后者立刻回忆。
“今日可有事？”
朱允熥淡淡开口，循惯例发问。
此问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汇聚。
却并非汇聚到朱允熥身上，而是...
李善长！
朝堂议事，遵循惯例，当由丞相先言。
而今日的议事非同往常，李善长是否开口奏疏，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代表着一种态度。
但是，还没有等到李善长开口，有一人已经出列。
“允熥殿下，下官斗胆问一句，这奉天殿的侍卫向来由锦衣卫担任，也就是都指挥使蒋瓛的职责所在。”
“可是今日下官见殿内皆是生面孔，且未着飞鱼服，可是殿下您擅自调换？”
“按照昨日殿下您‘传达’的陛下口谕，您只是持政监国，怕是没有这样的权利吧？”
都察院佥都御史，赵朗！
当此人出列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侧目而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允熥殿下方才持政，这位佥都御史的谏言，或者说是责问来的正是时候。
其用有二。
一是试探，二是立威！
这是一种朝堂之上的博弈，若是允熥殿下先行输了，便代表之后盛威在群臣这边，今后日子就不会太难过了。
虽然昨日这位允熥殿下以雷霆手段镇杀了太子妃吕氏，但是终究是陛下的旨意。
现在是朱允熥自己持政监国，先试探清楚其处事风格，才会方便日后行事！
“嗯！”
“不错，你的确很斗胆！我很欣赏你！”
“参奏朝堂政事，的确是你们都察院的职责所在，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吧！”
朱允熥嘴角含笑，非但没有如同百官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反而...|“和善”得有些慈祥？
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青衣才知道，殿下又憋着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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